夏怀恩虽说是愿意帮沈绾棠的,可如今军政分离,饶是他想要管军中事宜,可这手终究是伸不过去的。
岑霄捏起茶盏来,似笑非笑。
夏怀恩有些犯难:“沈小姐,如今变法之事虽说是推进了,可这军中之事,我当真是管不了的。”
沈绾棠方才满心的激动,可夏怀恩一句话却让她顿时冷了下来。
费了这半天的力气,仍然是动不了周校尉与林副将。
不过转念一想,夏怀恩能够成功推举变法,此后朝中行事,也方便了许多。
夏怀恩思忖片刻,目光落在了岑霄身上。
私心来说,他是不想讲这事说出来的,可如今想来,却也只能如此了。
“岑将军在军中也是颇有些权力的,沈将军事情繁忙有些顾不到的事情,或许可以请岑将军帮忙。”
话音落下,沈绾棠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是呀!
当真是关心则乱了,如今,一个大将军便在身边坐着,竟也忘记了这茬事。
岑霄大马金刀坐在一旁,将手中茶盏放了下来。
沈绾棠扫了一眼,缓缓站起身来,躬身福了福:“岑将军……”
只是一句话还未说完,岑霄便立刻应了下来:“我可以帮你。”
沈绾棠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一旁的夏怀恩却缓缓隐下脸上的不悦。
“只不过……”岑霄话锋一转,挑了挑眉看向沈绾棠,“我也是有条件的。”
“岑将军有什么条件?”沈绾棠小心翼翼问道。
岑霄嘴角扯了扯,玩味的目光又落在了沈绾棠身上,他缓缓站起身来,又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服,随即才不疾不徐道:“下月初有个探春宴,帖子递到我这儿来了,我倒是想去,只是那宴会上没什么我认识的人,若你肯陪我去,我便帮你做事。”
探春宴?
沈绾棠眉心一蹙。
京城中的宴会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是官眷们闲来无事,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一些适龄的姑娘郎君相看一眼。
这种宴会,正是消息流通之所。
沈绾棠心中有些疑惑——她为何没有收到邀贴?
瞧着沈绾棠没说话,岑霄却放高了声音,长叹了口气:“罢了,看来,沈小姐这事情,也并不是很急。”
闻言,沈绾棠一口便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岑霄眉峰微扬,眼底的得意缓缓显现。
“只是世子,我想问一下,举办这宴会的,是哪家的娘子?”沈绾棠开口问询。
印象中,她在京城中的人缘也不算太差,如今突然这般,也不知是暗中得罪了哪家娘子。
岑霄思忖片刻,这才想了起来:“是宫里的贵妃娘娘。”
那便不稀奇了——若是贵妃请了沈绾棠,那才是奇怪呢。
“下月初一,我的马车会去接你。”岑霄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今日也累了,捉拿蛀虫的事情,明日再开始也不迟。”
说着,岑霄长舒一口气,与夏怀恩告别后,便离开了铺子。
今日也没有旁的事情,沈绾棠便也回府。
待人都离开后,月芙这才上前来,紧蹙着眉头,一脸紧张。
“哥,方才那男子是何人?”
经历过从前的事情后,月芙已然算是稳重,没成想,今日见了岑霄,竟如此大惊失色。
夏怀恩心中起了警惕:“镇北侯世子岑霄,怎的了?月芙可是认得他?”
月芙眼底恨意骤起,忍不住咬牙:“那人,那人便是醉仙楼的东家!他手底下的人,将我抢进醉仙楼!”
话音落下,夏怀恩手中茶盏瞬间落地。
顷刻间,双眼便变得猩红。
文弱书生抄起身旁的瓷器便扔向门口去,一声巨响回荡在房间之中。
彼时,夏怀恩额前青筋暴起,玉面已然狰狞,紧握起拳头,身子也跟着有些颤抖。
按理说,罪臣家的女眷,多会被发配到庄子去做苦役。
当年夏老爷子对夏家的大祸早有预感,一早便替夫人和子女打点好了一切。
若是不出错的话,月芙应是在一家绣房做刺绣娘子。
可如今却……
良久,夏怀恩这才恢复冷静,一张玉面冷的如寒冬的冰雪。
“月芙,你之仇恨,为兄定替你还报!”
翌日清晨。
通往军营的羊场小路上,一人一马驰骋而过。
昨日夜里岑霄府中来信,说是此次行动要多写时日,自然是免不了在军营之中住上几日的。
沈绾棠一早便收拾了行囊,与青娥叮嘱好府中事宜便上马赶去。
彼时,岑霄早已在军营之中等候。
只是岑霄也备好了行囊,瞧着不像是要安顿在这里的营中。
“你这是要作甚?”沈绾棠拉紧缰绳,马儿缓缓停了下来。
岑霄一跃上马:“自然是要去南郊大营,你要收拾的人在那边。”
什么?
沈绾棠眉心一蹙——难道不应该将人召回来审问一番么?
岑霄似乎看懂了沈绾棠的疑虑,只是从容一笑道:“沈小姐,我倒是想将那些蛀虫召回,只是如今征兵在即,皇上下了旨意,任何事情都不能左右征兵。”
“若你实在不想去,我自己一人也能应付的过来。”岑霄挑了挑眉,这话,颇有些激将的意味。
可沈绾棠偏偏便吃这一套,拽动缰绳:“有何不可!”
闻言,岑霄邪肆的眸子勾了勾,拉动缰绳,两人便向南郊军营赶去。
“你可想好了如何处置那些人?”路上,沈绾棠开口询问道。
岑霄一脸淡然,散漫摇了摇头。
沈绾棠一脸无奈:“我倒是有法子,按着我说的做便是了。”
话音落下,岑霄饶有兴味的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玩味:“沈小姐,合着,本世子便是你的工具了?”
沈绾棠声色依旧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