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沈绾棠,处处都要出风头。”
离开太极殿,贵妃恨恨开口。
“相府多日未得消息,去给相府递个消息。”思忖片刻,贵妃缓缓开口。
待贵妃离开,季寻川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坐下身来,却不住的揉搓着眉心。
一旁的太监见状,将茶水递了过来:“陛下,您是劳累了,这些折子明日再看也不迟,先歇息吧。”
季寻川幽幽抬起头来,若有所思。
“岑霄今日,为何会突然自请去南州?实在是太过蹊跷。”
他想不明白。
一旁太监也跟着思忖片刻,随即缓缓开口:“陛下,此次南下,流寇不少,何不趁此机会,结果了他岑霄?”
只是话音刚落,季寻川狠厉的目光便落在太监身上,像是要将太监的身子捅穿。
见状,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口无遮拦,请陛下严惩!”
太监又何尝不是说出了季寻川的心里话。
岑霄是一定要除的,只是,光除一个岑霄没什么用,要将镇北侯府背后的势力一并铲除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最好,能将这些势力归为己有。
“滚。”季寻川没说什么,只是低吼一声。
翌日清晨。
南下赈灾的队伍已然集结在皇城外。
天还没亮,季寻川的圣驾便到了城门口。
“此次南下,尔等定要不负朕之所托。”
季寻川慵懒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纷纷跪下:“臣,遵旨!”
作战之时,是粮草先行,这次去赈灾倒是不同。
一行只有四人。
裴擎自然是跟着他家公子。
只是青娥却也跟了过来——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她家小姐。
为了能跟随小姐,她还特地学了骑马,如今已然驾轻就熟了。
一行人驰马南下。
从京城到南州,陆路自然是最快的,十几日的功夫便能赶到。
越往南,灾情便越严重,幸而青娥准备了许多干粮,虽说与平日里的吃食不能比,却也能填饱肚子。
“如今,还有哪些地方没有受灾?”
夜里,沈绾棠秉烛,众人围在一起,瞧着手中的羊皮地图。
这几日,裴擎的消息也打探的差不多,他指了指西南方向的城池:“茉县周围的几个县郡灾情并不严重。”
“此次灾情是因着河口决堤,将粮仓全部泡发,粮食半数多都被糟蹋了,官府带人抢救了些,却也仍然没有抢救过来。”
岑霄眉头紧蹙,分析道。
“那这些城池中,可有额外的粮草?”沈绾棠继续问道。
裴擎坚定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先不说旁的,只茉县一处,便是富得流油。”
“只是那江县令,对自己的百姓倒是大方,可对其他地方的百姓,实在是抠搜。”
裴擎无奈摇了摇头。
沈绾棠却露出一抹笑容来:“无妨,江县令商人的脑子,我另做他用。”
瞧着沈绾棠这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已经是有了点子。
“明日便到能到南州了,届时,我说什么,还请各位多多配合,多谢了。”
沈绾棠作揖道,明媚的眸子,却透露着异常坚定。
翌日。
赶了半天的路,终于是到了南州境内。
刚一进城门,便瞧见百姓们向东边一拥而上。
“施粥了!施粥了!”
人群中传来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向东边走动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朝中规定,灾情存续期间,布施一日三次,怎的瞧着这些百姓,像是一天没吃饭一样。”
裴擎眉心紧蹙。
青娥是个小姑娘,还从未瞧见过这般场景,不由得便潸然泪下。
一个不留神,险些被身旁之人撞倒。
幸而沈绾棠伸出手来,将她一把拉了回来。
“此前朝中官员多有贪污,想来,也是不够一日三次的布施了。”
岑霄长叹一口气,无奈开口。
几人牵着马儿,便向官署处走去。
“大人!大人!京中的赈灾官来了!”
瞧见沈绾棠几人,官府中的官差异常兴奋,连忙引着几人便向官署处走去。
闻声,县令一个机灵站起身来,匆忙出来迎接。
“南州知府周更新,见过各位大人。”
简装,沈绾棠连忙扶住了周更新的手,瞧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眸,脸色也不大好。
“周大人莫要拘礼。”岑霄缓缓开口。
瞧着一旁书桌旁,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件却被揉成团扔到一旁去。
沈绾棠若有所思。
去到一旁侧厅,周大人便开始讲述南州的灾情。
“起先,这里的粮食是充足的,灾情也比旁的地方好些,我批了粮草借给别处,可这灾情来势汹汹,周围县郡倒是渡过难关了,可如今,南州却……”
说至此,周更新便涕泗横流。
一旁青娥眉心紧蹙,低声嘟哝:“怎可如此!”
“如今粮库中的粮食,足够大家撑几日的?”沈绾棠摸了摸下巴,开口问道。
周更新连忙拭去泪水,缓缓开口:“如今是按着一日两餐来布施,倒是能撑五日,再多,那便不行了呀!”
“如今家家都无米下锅,我与州府中富商写了许多信件,都不见回应,如今等着布施的人越来越多,我怕是……有心无力啊。”
说至此,周更新便是一阵难过。
“五日,够了……”
“如今城中的粮价如何?”沈绾棠继续追问道。
现下的粮价……
闻言,周更新冷哼一声:“如今的粮价,怕是要用金锭子算了!”
沈绾棠淡然一笑。
“周大人,从今日起,一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