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棠!你,你软禁朝廷命官!本官,本官要上书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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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关进房间后,沈绾棠这才算放下心来。
“沈小姐,小的当真是不知道您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了,如今官粮让你锁了,我们知府也被你关了,下一步呢?是不是也要将我们这些官差关进大牢中!”
方才站在一旁的官差实在是忍不住,开声质问道。
沈绾棠从容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的官差,缓缓开口:“我做什么自有我的道理,你且放心,定然是不会伤了你家知府,也不会让你们下狱。”
“下去吧。”说罢,沈绾棠挥了挥手。
众人虽心中有气,可却也实是不能做什么,只能转身离去。
夜里,沈绾棠的房间烛火还亮着,岑霄敲响了房门。
青娥已然熟睡,沈绾棠关好门便向外走去。
“这么晚了,找我何事?”沈绾棠淡然问道。
“我让裴擎,去将粮价暴涨的事情递去茉县了。”岑霄挑了挑眉,说出这句话,似是在邀功。
沈绾棠挑了挑眉,看向岑霄的眸光却多了几分怀疑——难不成,他看穿我的计策了?
“对了,明日,我向你告假一日。”岑霄若有所思,缓缓开口。
“好。”沈绾棠没有犹豫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岑霄却怔愣片刻,反问道:“你,你不问我为什么?”
“岑世子这么做,自是有你的道理,我无需多问。”沈绾棠回应的冷淡。
可岑霄心头却涌一番没来由的醋意:“夏怀恩那边,我瞧你过问的倒是细致,怎的到了我这里,便不过问了,都是朋友,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外人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镇北侯府的世子,如今竟然在沈绾棠面前拈酸吃醋。
说出去,怕是都没人敢相信。
“我……我与夏大人并无不妥,说得最多的,便是变法之事,岑世子怎的如此想我二人!”
沈绾棠眉心微蹙,心中也没来由的冒出一团火气来。
闻言,岑霄摆了摆手,无奈道:“罢了罢了,权当做我错付了一番真心吧!”
说完,岑霄便要转身离去。
可还没迈出一步,岑霄眸光便骤然一紧,耳朵动了动,便察觉出了不对。
他猛地一个转身,张开手臂便将沈绾棠楼入怀中,一个闪身便向一旁躲去。
暗处,一枚袖箭不偏不倚落在了方才沈绾棠所在的墙壁之上。
见状,两人一跃而上,便瞧见暗处,一个黑衣人躲在房顶上。
瞧见两人追来,黑衣人倒是不恋战,转过身去便准备离开。
沈绾棠与岑霄却追上前去。
夜里虽说看不清,可岑霄的耳力是极好的,听着黑衣人的脚步声一路追上去。
沈绾棠紧随其后,瞧着黑衣人逃跑的路径,便钻入小巷去。
黑衣人只顾着敲身后岑霄有没有追上,全然没有发觉,在不远处的前方,沈绾棠已然在等候了。
待黑衣人靠近,沈绾棠拔出腰间软剑便与对方展开搏斗。
沈绾棠与岑霄二人的武力,对付一个小贼,自然是不在话下。
甚至不用岑霄出手,沈绾棠不过两招便将贼人拿下。
软剑架在贼人脖间,沈绾棠踩住贼人身子,冷声质问:“说,谁派你来的!”
还未等岑霄俯身将那人面纱揭开,贼人便没了气息。
沈绾棠眉心紧蹙,连忙将脚收了回去。
“我没有用力……”她低声道。
岑霄俯身查看,将面纱摘下时,只见贼人嘴角鲜红,岑霄长叹一口气:“服毒自尽。”
“是死士。”
沈绾棠心头一紧。
岑霄查了查贼人的身体,将手腕上的袖箭拿了过来。
“我在南州并无仇人,即便是官府里的那些人,也没什么银钱供养死士吧?”
沈绾棠想不通。
岑霄仔细检查了一番袖箭,断言道:“是京中的物件。”
京城!?
如此看来,那便是京城中的人要害他们了。
将贼人的尸首草草处理,两人便向官署走去。
“这贼人应是冲着你来的。”岑霄分析道,“若我方才反应慢半拍,那袖箭便能要了你的性命。”
“你且想想,京城中,你可得罪了什么人?”岑霄心中急切。
得罪的人……
自然便是陆明丰了,可如今陆明丰忙着与夏怀恩打擂台,也无暇估计沈绾棠。
沈绾棠想不出来。
季寻川,那便更不可能了,他还要沈绾棠帮他做事呢。
瞧着沈绾棠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岑霄柔声安慰:“罢了,先回去,将南州的事情处理完,回京慢慢查。”
也是这么个道理。
思绪回笼,沈绾棠抬起眼眸,瞧着岑霄担忧的侧脸,心中一阵触动。
“今日,多谢你了。”她低声道。
岑霄紧蹙的眉头却突然舒展,挑了挑眉:“那你打算,如何谢我?”
当下,沈绾棠便后悔说了方才那句话,她早便知道岑霄是这种人,却又说出口来,可现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个人情,我先攒着,等日后回了京城,我再向你讨。”岑霄长叹一口气。
沈绾棠也跟着长舒一口气。
翌日清晨。
岑霄一早便出门去,沈绾棠仍然安坐在官署之内,等着消息。
可灾民之中,却多了个生面孔。
可定定一瞧,却有些眼熟——正是岑霄佯装的!
粥棚一开放,众人便一拥而上。
年轻少壮的自然是冲在最前面。
岑霄却不急不忙在人群最后,眸光不住观察着什么。
直到众人都领了粥,岑霄这才寻了处角落,蹲了下来。
“这粥,当真是越来越稀了!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