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绾棠会心一笑,随即将那封信件拿了出来。
“江大人说的,可是此信啊?”
江县令抬起头来瞧了一眼,随即又将脑袋深深埋了下去,声音更颤了几分:“请沈大人,降罪!”
俯下身去,江县令方才背上汗湿的一片又大了许多。
沈绾棠先是缄默,只是定定瞧着他。
江县令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心中已经在盘算,丢官后的打算了。
实在不成,那便回老家继续去做买卖,做官不成,难道经商也不成么?
只怕是到时候,又要惹得族人一顿嘲笑了。
“江大人。”沈绾棠幽幽开口,捻起信封来,泰然放在了烛火上。
一时间,火苗顺势爬上了信封上,将信封里的字条缓缓吞噬。
“降罪说的未免太大了些,给官员降罪,那是皇上的事情,我一小小赈灾官,你这不是折煞我了么?”
沈绾棠幽幽开口。
江县令惊得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沈绾棠手中的那团火光。
“您……”他惊得一时有些口吃。
“那粮食,我已替江大人做主,免费捐献给南州的百姓了,也算是江县令您功德一件。”沈绾棠善意一笑。
江县令一个泄气蹲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连连叩首:“多谢沈大人,多谢沈大人!”
“江大人何须客气?你我相识这么久,也算是共患难过了,规劝朋友迷途知返,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沈绾棠的漂亮话说的是一套又一套,“江大人快快请起,免得叫人看见,以为我苛责你呢。”
虽说瞧见信件被烧毁,可江县令心中仍然不住的慌乱,颤颤巍巍起身来坐了下去。
“地方上的事情,与朝廷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家都是为了能上圣上安心,至于这旁的细枝末节的事情,圣上日理万机,自然是无闲心理会的。”
沈绾棠倒了杯酒,推到了江县令面前,而后举起自己的酒杯。
“江县令,本官敬你,敬你灾乱之时愿倾囊相助,我替南州百姓,敬你一杯。”
沈绾棠眸光愈加坚定,江县令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上也挤出了一抹笑容,连连点头:“助南州百姓渡过难关,是下官分内的事情。”
两人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瞧了半天的岑霄,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盯着身旁的沈绾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酒过三巡,江县令已然不清醒。
下人将江县令扶了下去,沈绾棠便也准备回家。
许是太久没有喝的这么尽兴,沈绾棠猛地站起来,脑袋不由得一阵晕眩。
本想强撑着回去房间,可刚迈开腿,脚下便是一个踉跄。
一时间失了重心,眼前也跟着一阵黑。
倏地,沈绾棠却摔进了一个怀抱之中。
缓缓睁开眼睛,便瞧见岑霄剑眉星目。
微醺后,两团红晕爬上了沈绾棠的脸颊,眼神也有些迷离,她淡然一笑,伸出手来便勾住了岑霄的脖子。
“你怎的就是喝不醉?从前我便喝不过你,如今,我更是喝不过你……”
她凑到岑霄面前,呼吸缠绕在一起,她低声喃喃。
一时间的暧昧让岑霄也有些意乱情迷。
他微俯身躯,将沈绾棠拦腰抱起,而后便离开了偏厅。
而后,青娥这才端着醒酒汤姗姗来迟。
“小姐呢?”青娥眉心紧蹙,放下手中的醒酒汤便向房间奔去。
彼时,岑霄将沈绾棠轻缓放下,瞧着她发红的肌肤,心中一沉。
“下次莫要贪杯,我去给你弄碗醒酒汤来。”岑霄长叹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可刚一转过身去,手腕便被钳住。
“你别走。”沈绾棠喃喃。
还未等岑霄说什么,青娥便匆忙赶来。
瞧见两人这般模样,心头猛地一揪,随即冷面相迎:“多谢世子将我家小姐送来,后面的事情便交给奴婢吧。”
说完,青娥便赌气上前来。
岑霄也并不急着辩解,试图挣脱开沈绾棠的束缚。
只是这姑娘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喝醉酒了竟还抓的如此紧。
青娥上前来,瞧着两人的手更是没有好脸色:“世子,我家小姐还未婚配,还请世子您自重。”
若此刻再不出口,岑霄怕是就要被冤枉死了。
“来来来,你好生瞧一瞧,这是你家小姐死抓着我不放的。”
话音落下,青娥面色一惊。
“你别走,像从前一样,陪在我身边……”沈绾棠呢喃开口,转过身来,红透了的脸上扯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现下,青娥这才信了岑霄的话,连忙行礼:“是奴婢误会了世子,还请世子恕罪。”
“罢了,端些醒酒汤来,喂给你家小姐吧。”岑霄无奈开口。
青娥匆匆出门去,又匆匆回来。
岑霄安静坐在榻前,只是面色铁青,心中反复想着方才沈绾棠说的那句——
像从前一般陪着我。
他冷眸扫了过去,榻上的沈绾棠已然安睡,可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世子……”青娥尴尬开口。
岑霄这才隐下心头不悦,佯装无事。
“夜色已深,世子早些去休息吧。”青娥恭敬开口。
岑霄回过神来,想要将手腕挣脱开来,可刚一挣脱,沈绾棠便抓的愈发紧。
见状,青娥愣在原地,岑霄更是无奈,挥了挥手:“罢了,你将那张席子拿来,今夜,我便睡在此处吧。”
“这,怎好让您睡在此处,不成不成……”青娥心头一阵慌乱。
毕竟面前的这位,可是镇北侯世子,下人们都在传这位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谁若是沾染上他,莫说是名节,命都不见得能留下。
此前随说一路同行,可却也都是规规矩矩的。
如今便这样不明不白的同房住一晚,传出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