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的豆腐脑。”
老头舀了一碗豆腐脑递过来。
江澄接过喝了口。
“还不错,挺嫩。”
老头当即笑呵呵道:“我磨豆腐磨了二十多年,这豆子什么时候该下,石磨怎么推,力气用多少,我老福头在这谭家镇论第二,就不敢有人论第一。”
江澄笑道:“那老福头,我找您打听个事。”
说着,递过去一枚铜板。
“公子,事情您随便问,这钱老头我……”
福伯将手往身上擦了擦,脸上虽然不好意思,但手十分诚实的将钱摸了过去。
江澄也不在意,收钱就办事。
不拿钱,他还担心对方说的消息是假的。
于是问道:“这个谭家镇,谁最大?”
福伯笑呵呵道:“自然是谭家的谭老爷和马家的马老爷,不过今年又要竞选镇长了,也不知道谭老爷这回行不行得通。”
说着,又指向边上的一个胖子道:“喏,这小子叫做张大胆,他就是给谭老爷拉马车的。”
张大胆本身为人大方,看到福伯指他,拍了拍胸膛道:“兄弟,我叫张大胆,给谭老爷拉了几年的马车了,你有什么可以问我。”
江澄笑了笑道:“名字叫张大胆,怎么,你胆子很大啊?”
张大胆一听,更加自豪了道:“那是,整个谭家镇,就我胆子最大,今天我还和几个兄弟打赌,要去睡一晚坟场,你说我胆子大不大?”
江澄点头:“那倒是很大。”
端起豆腐脑喝了一口,又饶有兴致道:“坟场阴气环绕之地,你就不怕遇到鬼啊?”
张大胆听着,顿时笑道:“鬼?这世界上哪有鬼?要是真有鬼,我那死鬼老爸怎么不保佑我发财?”
江澄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过我还是助你旗开得胜。”
“好说好说,明天你要是还在,我请您饮茶,不过这钱……”张大胆不好意思道。
江澄道:“钱我出。”
“哈哈哈,够意思。”张大胆说完,看了眼杯子里的香。
香烧的只剩下一个杆子,连忙道:“我时间到了,要去接人,改天聊。”
说罢,连忙离开。
看着张大胆离开,江澄暗暗点头。
记得鬼咬鬼的剧情里,总的来说,张大胆为人还是不错的,之前没有发现谭老爷和自己老婆偷情的时候,忠心耿耿,而他如今正好缺一个看家护院的人,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过他现在还不急,想要收买人心,一定要在对方最困难的时候,现在张大胆春风得意,小日子过得滋润,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扭过头,将豆腐脑一口喝完,又丢了三枚铜钱递给福伯道:“老板,刚刚那个叫做张大胆,三天的豆腐脑我请了。”
“公子爽快。”
福伯连忙接过。
边上的马车夫也投来羡慕的目光。
只是搭了几句话,就白得了三碗豆腐脑了,这便宜可是大了。
要知道他们干马车夫的,一天也才十个铜板。
正想着能不能像张大胆一样搭上两句话,让这位公子也给他们出钱,却不料还未开口,江澄站起道:“豆腐脑很好。”
碗一放,转身离开。
看着江澄走远,几名马车夫纷纷唉声叹气。
福伯倒是调侃道:“我说你们几个,想占便宜就要趁早,常言道。先到先得,后到没有。”
“嗐!这死胖子怎么运气就那么好呢?”
就在几人聊天间,江澄已经到了酒楼门口。
在小厮的带领下,进入包厢。
刚开门。
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的黄色道袍,头顶光秃,周围围了一圈长发,长着两片长寿梅,三角眼,嘴角挂着两片长须,眉心印着一个八卦图案的四十左右的胖道士坐在桌前与苗青山聊的正欢。
似乎是看到江澄进来,立马姿态,摆出一副高人模样,站起身作了一揖道:“茅山弟子钱开,见过江公子。”
江澄看着笑道:“钱真人,相信苗真人应该都跟你说了,我这人,从小对茅山术十分好奇,若是钱真人肯倾囊相授,钱自然不是问题。”
“这……”
钱真人面露为难之色。
江澄倒是不紧张,他了解钱真人的为人,见钱眼开,无非就是钱的事情。
当然,这是在好好说话的基础上,再就是江澄想要将这位钱真人收为己用,若是不听话,他也不介意将对方的魂魄拘了,强行将秘籍抢过来,反正两种方式,结果一样就成。
“我这人向来信奉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情,若是不行,那就加钱,钱真人想要多少,不妨直说。”江澄开门见山道。
钱开尴尬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不多,区区一百两。”
“一百两好说,我能学到多少?”江澄说着,又道:“我这人不喜欢一知半解,要学就要全都学会,特别是压箱底的东西。”
钱开笑道:“公子误会了,你听我一说你就懂了。”
然后解释道:“我这一派,属于茅山的破衣派,所谓破衣,乃是不穿整齐的衣服,不留隔夜钱。而想要进我们破衣派,需要做两件事,就是不知道公子能不能接受?”
说到这里,钱开继续道:“这两个规矩是祖师爷留下来的传统,只有接受了传统,才能在祖师爷那里受箓,受过箓才能使用我们茅山的道术,否则很多术法都是无法使用的。”
江澄问道:“哪两个规矩?”
钱开道:“第一,就是我刚刚说的破衣,以后都不能穿整齐的衣服,不能留隔夜钱。”
“这第二嘛!”
钱开目光下移,若有所指道:“就是断子绝孙。”
“你只有接受了这两样,才能拜入破衣一派,公子您看?”
在钱开看来,江澄这样的留洋贵公子十有八九是要拒绝的,破衣无异于倾家荡产,断子绝孙对大户人家来说,那是完全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