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破衣一脉的规矩,我自然是清楚的。”
江澄笑着说了句,转而饶有兴致的看向徐真人道:“你想活吗?”
徐真人笑了,笑的很灿烂,转而猛地从后背将桃木剑抽出,警惕的看向江澄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想要杀我,也要做好被我咬下一口肉的准备!”
江澄摇头道:“不,我说的死并不是我要杀死你,而是你面露死相,最多不过半个月,你就会死于非命。”
徐真人听着,后背顿时升起一股子寒意。
他是不怕死,但也并不代表他就想死,特别是死于非命这种。
问道:“你什么意思?”
江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明明你比你师兄小,实力却是不相上下,有如此天资,就这么年纪轻轻的死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徐真人冷笑道:“阎王要我三更死,休要留人到五更,那是我的命!”
江澄无奈道:“是,这的确是你的命,但据我所知,你师门就你们二人,若是你们早早死去,断绝了这一脉的法脉,你下去之后,又有什么颜面面对你的师父?”
“我师兄也会死?”徐真人惊了。
江澄点头道:“你会死,你师兄也会死,但有些事情,不可说破,否则擅自道破天机,我会遭到反噬。”
徐真人犹豫了下。
根据江澄的说法,似乎有方法改变他们这一脉的命运。
毕竟,他是不怕死的,但他害怕师门断绝,真要到了这个地步,他就是破衣一脉的罪人,这样的罪名,他承受不起。
看向江澄道:“你有办法?”
江澄认真道:“有,但作为条件,你要受我招揽,为我驱使。”
徐真人想了想道:“好,我可以答应跟你,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杀人的事情,我不干,有违良心的事情,我不干,其余的你让我做任何事,我都能答应你。”
“好说,好说,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人,杀人越货的事情,你不说,我也不会这么做。”江澄笑了笑,拍了拍徐真人的肩膀,看着其肩膀上的一缕头发,不着声色的收入了手中,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
徐真人默默移开距离道:“但眼下我不能跟你离开,我还有三件大事要做。”
“什么大事?”江澄道。
徐真人背着手,叹了口气道:“第一件,我现在住在九里境,哪里的义庄归我看守,我离开之前要找人替上,否则那些赶尸人白天没有去处,乡里的老人们去世没有人看管。”
“这个自然。”江澄点头。
徐真人又道:“第二件事,张大胆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师兄手里,杀人造业,免得我们下去无言面对师父,老祖。”
“人之常情。”江澄道。
徐真人继续道:“第三件事,我要阻止我师兄,我了解他,这个人很执着,一次不成,他就会来第二次,二次不行,他就会来第三次,直至张大胆死,我要阻止他。”
说到这里,徐真人面色一垮道:“可惜我这人不善言辞,和师兄吵了一架,关系闹得太僵,想要说服他有些麻烦。”
江澄摆摆手道:“这个好说,你可以交给我。”
钱开无非就是因为收了谭老爷的钱,所以必须帮忙做事,那他只要解决谭老爷一家,钱开自然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再者,他得到赶尸一脉秘籍之后,又有破衣一脉,还有老周家里找到的那本,三本秘籍均有记录炼尸之法,正好他缺少尸体试炼,谭老爷一家,相当合适。
“多谢。”
徐真人认真道。
江澄笑道:“七天之后,我会在凤栖楼等你。”
“嗯。”
徐真人点点头,直接离开。
江澄则是不着声色的将徐真人的头发放进口袋,看着徐真人离开的方向,面露淡笑。
只要徐真人答不答应,他都有办法。
做完这些,又看了眼马家祠堂的方向。
徐真人和钱开都已经答应了,剩下的就是张大胆了。
但愿,这胖子不会让自己失望。
……
是夜。
“哐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声音将张大胆惊的梦中醒来。
抬眼看去,四周一片漆黑,且安静的很,他能够清晰的听到外面蝈蝈的鸣叫。
抬眼看去。
月光透窗户玻璃洒落在棺材上,显得有些诡异。
“三更天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张大胆缩了缩脖子,手不自觉的伸进怀里,将江澄给的镇尸符死死捏紧。
与此同时。
谭老爷家里。
钱开面前摆着一个法坛。
法坛上放着一口缩小版的棺材,棺材上贴着四个小字‘马公尚封’,也就是代表着这具棺材里面的人叫做马尚封。
钱开穿着一身道袍,左边站着苗青山,右边站着道童小五作为护法。
“钱真人,三更天了。”
边上的柳师爷提醒道。
“好说,好说。”
钱开点头,看了眼边上的小五。
小五会意,递过刚刚磨好的朱砂。
钱开接过,抬笔开始念咒,直至法力灌注在笔上,方才拿起一张黄纸开始书写。
很快,一张炼尸符被他画好。
又从桌上取了一根钢钉,用钢钉穿过一枚铜钱,再将钢钉穿过符篆,钉在边上的人偶上。
一番复杂的流程下来,看的边上的谭老爷直皱眉头,扭头看向边上的柳师爷道:“行不行啊?”
“老爷,您就放心吧,他很灵的,附近的街坊都找他。”柳师爷连忙解释道。
谭老爷方才点头道:“行,我今晚就要看到张大胆死!”
话落,眸子里闪烁着凶光。
边上,钱开已经做好法式,抬起桃木剑,朝着棺材一点,低喝道:“起!”
马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