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一会儿阿云要是回来,你就告诉她我有事出去了,下午就回。”
江澄对张大胆嘱咐了一声。
宅院买下之后,因为还未买仆从,江澄就暂时让张大胆作为护院,至于苗青山,则是作为宅院的管事。
“知道了,爷。”
张大胆道。
“嗯。”
江澄点点头,带着铁罐,又在路上买了些黄纸,香烛,元宝,还有一些酒水,菜品等,上了一辆马车便往藤县的方向驶去。
半个多时辰后。
马车在藤县的城隍庙前停了下来。
江澄抬头看去。
这城隍庙似乎久无人来,显得有些破败。
门口两根漆红立柱之上的对联已然倾斜,朱红大门之上满是斑驳,唯独那门框之上的挂着城隍庙三字的牌匾依旧端端正正的立着。
江澄深吸了口气,让车夫在别处等着,自己则是抱着铁罐走了进去。
缓缓推开朱红大门,发出咿呀木头老化的声音。
看向大门内。
入目就是一个巨大的香鼎,只是这香鼎之上裂痕颇多,里面的香灰也是被厚重的灰尘覆盖,映衬出着城隍庙的一丝落寞。
视线绕过香鼎朝着后面看去。
是城隍庙主殿。
江澄摇摇头。
随着王朝的落幕,各路庙宇也都人气稀薄起来。
继续朝着里面走。
直至到了主殿之内,抬头看去。
一尊三米多高的城隍泥偶像立在大殿之上,泥像白面长须,手持朝笏,威武肃穆。
而泥像边上,又立着文武判官,鬼将司长,颇有气势。
就在这时,铁罐子里的三名鬼差声音响起。
“小子,我们已经带你过来了,当着城隍爷的面,你总该放我们出来了吧!”
江澄依照承诺,揭开铁罐罐口。
刹那。
三道绿色的光团从铁罐子内飞出,又遁入地下消失不见。
江澄倒是不在意这些,而是从另外一个袋子取了三株清香,又取出一张真火符,注入一丝法力。
嘭!
真火符瞬间燃烧,一团火焰腾起。
江澄用真火将香烛点燃。
然后自顾自的将两根贡烛摆好,恭恭敬敬的插上三根清香,又分别取出一枝香点燃,分别插在文武判官面前。
若是仔细瞧去,会发现这些香烛的清烟袅绕着朝着泥偶像飘去。
江澄又烧了一刀黄纸,方才拱手道:“修士江澄,求见城隍一面。”
声音落下。
城隍纹丝不动,整个城隍庙也没有什么变化。
看着,江澄不动声色,再次朗声,只是这一次带上了些许法力,道:“修士江澄,求见城隍。”
一声落下。
江澄只感觉视线一阵恍惚,再次看去,发现本来僵硬的泥偶像竟然栩栩如生起来,而本来破败大殿也开始发生变化。
眼睛一花。
下一秒。
他出现在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这是?”
江澄不由的心生警惕,手摸摸伸进怀中,将一张金光符捏在手中,同时随时口念金刚咒,将自身护住。
而就在此时。
一道爽朗的笑声从边上传来。
“道友既然想要见我,又何必如此谨慎呢?”
江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穿着清朝官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大殿之中,且笑眯眯的看着他。
江澄打量去。
和普通的阴魂还有鬼物不同,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色雾气,白色雾气之中又环绕着丝丝金色,给人一种极为亲和的感觉。
但即使如此,却也给人一种强大的感觉。
江澄当即拱手道:“修士江澄,见过城隍。”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道:“无需多礼,大家都是修行之人,只是你修的是人道,我修的是神道,我本姓李,称呼一声道友即可。”
“见过李道友。”
江澄点点头,对这城隍的印象好了几分。
城隍又笑道:“不知江道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我那三个手下吃罪了江道友,江道友前来找我问责?”
江澄摇头道:“不,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见李道友一面,同样也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
“这样啊,不如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说,也免得江道友一番心意,糟蹋了。”
城隍大手挥。
一方石桌出现在大殿之中。
石桌之上摆满了江澄带过来的酒菜。
“当真是好手段。”
江澄暗道一声。
两人落座。
城隍自顾自的倒了杯酒,然后陶醉的闻了又闻,接着用力一吸,一股淡淡的白气从酒杯之中飘出,送入他的鼻中,而杯中之酒,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直至消失。
江澄看的惊奇。
城隍却是笑着解释道:“还请见谅,我这城隍庙已经十几年不见人烟,见到这酒水,不免有些馋的厉害,故有些失态。”
江澄摇摇头:“不妨事,我只是好奇,作为地府官员,城隍不至于落到此种地步,这是为何?”
听着,城隍深深叹了口气道:“因为王朝末路。”
江澄皱眉。
城隍略带着一丝回忆道:“人有人道,神有神道,神依托人而存在,人有信念,方才有神。”
“故,我们神依托于王朝而存在。”
“比如我,乃是康熙年间的一位进士,本名李忠,因治理大旱有功,死后被封为藤县城隍,而我这一身的官服,便是依托于王朝气运显化。”
“只是如今,王朝衰败,国将不国,我这城隍庙便开始破败,估计用不了几年,我便会神格跌落,化为虚无。”
说到这里,李忠神情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