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朝一语道破了小鬼的身份,只见“宋主任”脸色大变,眼球猛地往上一翻,眼眶里渗出浓烟,那浓烟以顺着口鼻耳褪去,露出了郑霖霖的本来面貌。
不,那已经不是“郑霖霖”本人了。
她整个眼眶一片漆黑,唇色苍白,脸上青色红色血管迸发,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乎无法认出地原本的模样。很明显,她已经被那个小鬼“上身”了!
望着面前几无人形的郑霖霖,凌宸脑海中同时闪过两个念头一一
小柴柴丸的屎粒粒居然真的可以挡鬼!
这小鬼比他想象中的本事大多了
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件事情让他更惊讶了。
“郑霖霖”口中发出古怪的声音,声声刺耳,宛如破旧风箱被拉动,凌宸努力去听,勉强辨认出她在说:“凭什么....她凭什么.....我没有的,.她凭什么拥有.....谁?“郑霖霖”口中怨恨的“她”究竟是谁?
“你给我滚开!!”“郑霖霖”目眦欲裂,恶狠狠地扑向凌宸,想要把他推开。
关键时刻,贺今朝猛地一抬手臂,原本靠外墙摆放的一组花圈立刻飞来,重重撞向“郑霖霖”的后背!若是平常,以花圈飞来的力度,年轻女孩至少要被撞出去两三米;可现在小鬼上了她的身体,她居然只是些微踉跄几步,除了衣衫变得更凌乱以外,几乎毫发无伤。而那只花圈,已经在她脚下四分五裂。
一小鬼比想象中要强得多。
月亮不知何时被厚厚的云层遮挡,除了停灵室外昏黄的路灯外,这里几乎没有其他光亮。
贺今朝把凌宸推回屋内,面色是从未见过的严肃:“小凌,你安心待在屋里。里面有小柴柴丸的味道,只要她突破不了那一圈封锁,你就能保证安全。”“那你呢?”
“我?”贺今朝轻轻一笑,他本就英俊,笑起来时眼尾绽开一抹浅浅的桃花褶,但凌宸现在已经无暇欣赏他的美貌,“鬼的事情自然由鬼来处理。小朋友调皮捣蛋,大晚上不睡觉,我去教教她。他说得越轻松,凌宸心底就越发慌,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被小鬼上身的“郑霖霖”绝对不是好打发的对象。他下原识想要拉住强今朝的手,却忘了最今期现在是灵体状态,他根车握不住他,只能段持膀地看着贺今朝的手掌从目己的手心抽走。凌宸的话还没说完,停灵间的大门就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凌宸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听到一声又一声沉重的碰撞声,再通过那些碰撞声去脑补贺今朝所面临的问题。贺今朝会受伤吗?不会吗?
如果纯论能力,凌宸相信贺今朝不至于被一个走偏门的小鬼伤到;但小鬼侵占了郑霖霖的身体,贺今朝投鼠忌器,自然不会下狠手,肯定有所顾虑。在半个多月之前,他还是一个坚信唯物主义的普通打工人
思绪纷扰,凌宸收紧手掌,指甲几乎陷入掌心之中。
,只不过是工作性质有些特殊;但是自从那个
晚他遇到贺今朝的灵魂后,他和他的命运就被一根线紧紧相连在
不行,现在他不能乱。
凌宸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在这里干巴巴地等着,得想办法帮一帮贺今朝。
可他赤手空拳,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凌宸的目光在小小的停灵间里搜寻着,他转了几圈,抄起拖把,又尴尬放下。这房间太小了,一眼望尽,除了云妹儿的那口小棺材以外,只剩下墙角的柜子、和墙上的遗照。
白布遮住遗照,空调风吹动白布,上面黏着的鼠毛微微晃动。
鼠....鼠毛!
凌宸突然意识到,虽然他帮不了贺今朝什么,但大巫可以啊!
他立刻给胡亦知拨通了视频电话。
在等待接通的滴滴声里,凌宸从未觉得这几秒钟会过得如此漫长。
“啊诺,凌宸森叁,”视频接通,胡亦知蓬头垢面地出现在屏幕那端,
“你怎么和贺今朝一样,一声招呼不打就打电话?咱们就不能安静躺列吗?”
凌宸飞速打断他的话:“小鬼上了郑霖霖的身体,贺今朝正在对
寸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胡亦知的眼睛猛地睁大:“啊??”
凌宸:“我们已经把你给的小柴柴丸的东西都洒在屋里了,小鬼暂时进不来,但我们不能只防御,你有没有什么进攻的手段?”胡亦知被他话中的信息量冲晕了,脱口而出:“什么,那些屎粒粒真有用啊?”
"......"凌宸瞬间明白过来,顿时气血上涌,“胡!亦!知!你骗钱之前有没有一点公心?他气得要挂断电话,胡亦知赶忙拦下他:“哥哥哥,我真不是骗.....我是从我外婆留下的日记里看到五家仙的排泄物能克阴,正巧贺先生需要一些,我就寄给了他。我第一次炼化那玩意儿,对使用效果不确....胡亦知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屏幕这边的凌宸几乎要冲进手机里撕碎他了。
胡亦知:“我我我我将功补过行不行?”他赶忙说,“凌哥,你能不能让我看看现在的战况啊?我好有针对性地提出一些建议。”他年纪明明比凌宸大几岁,但伏小做低,怂的不得了。
实在没有办法,凌宸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所在的停灵间四面无窗,只有顶端有一个小小的透气扇,凌宸把柜子推到透气扇下,身手灵活地攀上去,把手机镜头对准了外面。外面一片狼藉,大树倾倒、花坛散乱,不远处的灵堂甚至连门牌都砸在地上摔碎了。若不是灵堂大门紧锁,恐怕里面提前布置好的鲜花也要被撕碎了。贺今朝双眸充斥血色,时常挂着笑容的脸上只剩下满满的冷意。看在郑霖霖曾经和他合作过的份上,他下手时留了几分情面,不想伤她太重。可是这小鬼完全不顾宿主的安危,打不过就用牙咬、用手抓,完全是小孩撒泼的打法“郑霖霖”重重摔倒在废墟之中,一只只沉重的花圈压在她身上,让她暂时动弹不得。她抬头望向浮在半空中的贺今朝,手上、腿上全是细碎的伤口,眼里印满了不甘与愤恨。“贺叔叔,你为什么要阻拦我?”“郑霖霖”声音尖利稚嫩,犹如公共交通上的顽童不分场合的尖叫声,“我们都是鬼,你不帮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死掉的人?”“我不是帮云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