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意味深长。
“我明白。”林绘锦垂下眸,纤长的睫羽在眼前眨动了一下却忽而敛起眸光,朝千月走来:“谢谢你能够在王爷最艰难、最低谷的时候一直都陪在王爷的身上!”
这句话林绘锦说得极为郑重,更是深深的弯下腰对着千月鞠了一躬,停顿数秒之后,林绘锦便转身上了马,挥舞着马鞭,在夜色中慢慢的消失……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侍卫们才从长河的下游清水县打捞上一具已经被水泡得辨认不出容貌的尸体来。
肿胀的身体几乎都将衣物给撑破了。
两个仵作在给这具尸体验尸的时候,都连连摇头:“王爷,这具尸体确实是溺水死亡的,而且死亡时间正好是三天前,但是因为夏天天气炎热,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再加上呈现巨人观,所以无法分辨出这具尸体是谁。不过若是从该女子身上的衣物和发饰来辨别的话,应该……和大小姐相吻合!”
两个仵作有些胆战心惊的说着。
南宫冽月夜寒江的眸子从两个人身上扫过时,那凌厉的威慑之气,差点儿让两个人站立不稳。
不离将一块儿洒了香料的帕子递到南宫冽的手中,随后侍卫将遮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刚一掀开,整个停尸房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沉寂到了极点儿,不管是胆大的人还是胆小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将眼睛移开。
从发饰到衣物都和林绘锦当日所穿的极为吻合,死亡时间也正好对得上。
这具尸体的手脚都呈狰狞、扭曲状,不用说定是在水中挣扎最后溺毙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符合。
南宫冽漆黑色的眸孔微微半眯着,眼前的这具尸体被水泡得真的完全辨认不出模样来,身上还有多处腐烂的痕迹,只能用恶心两个字来形容。
很难想象这具尸体生前是京城名动天下的第一美女,林绘锦!
南宫冽掩在手帕下的唇,轻轻的抿起,眸色深重,漆黑,看似是一片平静,但是里面却暗藏了无数的暗涌,稍微一个碰撞,便能毁天灭地。
“王爷,要不要通知丞相大人那边在确认一遍?”不离在这时凑过来,从尸体中所散发出来的恶臭,真的是让人连说话都张不开嘴。
其实看这些衣物和发饰,都和林绘锦当天的穿戴一模一样。
而且贵为丞相府千金,又身为正二品邪王的未婚妻,林绘锦的发簪、衣物,在整个祈天国都不会找出几个重样的。
这个人是大小姐无疑了!
南宫冽却是又深看了一眼面前腐烂肿胀的尸体,开口问道:“这具尸体的身高范围是多少!”
即便身体肿胀不堪,但是一个人的身高是不可能有多大的变化的。
“回王爷,大概在一米六至一米六五之间!”仵作颤着声音回答道。
南宫冽听到这句话,那双平静的黑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捏着帕子的手也紧了紧。
这个身高和林绘锦十分的符合!
她……竟然真的死了!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就溺水死了!
本来没有丝毫感觉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迅速的在他身体中蔓延开来。
不是很痛,就是觉得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有一种很抑郁的感觉。
“她的左手腕上有伤疤吗?”南宫冽刚欲转身,却又突然开口问道。
两名仵作对视看了一眼之后,便纷纷套起手套再次来到尸体旁检查……
林绘锦溺死的消息从广陵传来,整个京城便迅速的炸开了锅。
除了丞相府上下一片悲痛之外,但凡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纷纷拍手叫好,甚至有的人直接大呼:大快人心,这样的女人早该死了!
最开心的莫过去那些千金小姐们了,一说起这件事,那可是嬉笑声不断,各种诋毁、轻视的话语都从嘴中说了出来。
当装着林绘锦尸体的棺材抬进丞相府的时候,本清瘦的林丞相好似一瞬间老了很多,精烁的神色瞬间变得暗淡起来,就好似心被掏出来一般,连上满是悲痛的神情。
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林丞相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愣是没让自己掉出一滴眼泪来。
倒是跟着进来的林婉月却是哭哭啼啼的扑到林丞相的跟前,声音都哭嘶哑了:“爹,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袭墨色华裳的南宫冽,脸上尽管带着银色的面具,但是却也看得出神色抑郁,冷凝。
林丞相看到南宫冽走进来,悲痛的神色动了动,看着南宫冽的眼神俨然是在像看一个仇人一般。
两个人就站在炎炎的夏日下,对视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丞相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最终南宫冽掀开色淡如水的唇,声音喑哑的开口道。
林丞相有些冷漠的看了一眼南宫冽,随后便转身朝大堂走去。
“王爷,事已至此,老臣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我们从此还是划清界限吧,你说你想要收婉月为义妹,老臣觉得没这个必要了。”林丞相真的是一点儿好脸色都不给南宫冽,态度冷冰冰的,话语中更是藏着无尽的怒气。
若不是对方是正二品亲王,怕是他都能够直接将南宫冽给赶出去。
南宫冽修长、挺拔的身姿站在林丞相的身后,略微的抬起眸,声音冗长道:“丞相大人,你知道绘锦在哪里吗?”
林丞相猛然转过身,满目怒意的看着南宫冽:“王爷,绘锦就躺在那棺材里,难道你看不见吗?”
南宫冽撩开衣摆,坐下身,先是一片沉默,随即再次开口道:“丞相大人,本王记得你收了一名名为白砚之的人为学生,对他也十分的看重,将丞相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他打理,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林丞相毕竟在朝廷身经百战,面对南宫冽这突然的一声质问,神色已经沉着,冷静,反问道:“王爷,难道老臣的家事你也想管吗?”
南宫冽掀开唇,声音低沉、喑哑:“丞相大人,你可知道白砚之是什么人?”
“这个不牢王爷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