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听到后,微微的抬起眸,深邃的瞳眸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是春曦园里的瘦马?”
“是。而那个买主就是南宫轩。”月紧接着说道。
“什么时候买的?”云辞再次轻声开口道。
“半年前。”所以说,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林绘锦就是林绘锦,从来就是。
可是她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云辞戴着银色面具的面容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沉默:“她为什么会有那副弄梅?”
“听她说是一个她曾经外出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女子,那名女子气息奄奄,浑身是伤,她想救,但是最终却没有救过来。弄梅便是那个女子给她的。”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是颤的。
弄梅是太子送给未来太子妃的定情信物,未来太子妃在遭遇追杀的时候,带上这幅弄梅是必然的。
所以那名女子极有可能就是太子的未婚妻。
云辞的唇角动了动:“她可有说那女子长什么模样?”
“她说当时那女子脸上都是血和泥土,看不清楚,只记得她眉心有一颗美人痣。”
云辞垂放在桌上的手一下捏紧,是他的未婚妻没错了。她让他记忆最深的便是她眉心的那颗痣了。
尽管他已经知道她不可能活着了,但是当亲耳听到她死亡的消息时,说没有波动是假的。
是他害了她!
“那她有说将那名女子葬在什么地方了吗?还是就地埋了?”云辞继续说道。
“她说那是她第一次外出,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她知道怎么到那个地方。”云辞想知道的,月已经都替云辞先问过了。
然而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云辞却还没有问。
“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云辞声音淡淡的道。
不论如何,她都是他的未婚妻,未来的太子妃,也是他连累她一家,他自然不会让她葬在那荒郊野外,而是会带她回家,葬在她应该葬的地方。
“就在军营中。”月深吸了一口气道,随后便又接着道:“自从五王爷得了那种病,皇上将东皇作为封地赏赐给五王爷后,原先京城里的仆从和女眷都被安排到了东皇。当属下查到细雨的身份之后,便直奔东皇,在路上将细雨带了过来。”
月说这些话的时候,冷峻的面容上透露着一股深沉和凝重。
“你越来越像你哥哥了。”云辞凝视着月的眸子缓缓开口说道。
原先千和月两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千更加的懂他,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月只会按照他的吩咐将事情做好。
并不会去猜测他会想什么。
“先将她安置在军营中,她的消息也不要透露出去。等到……这场战打完,我们在去扬州将她接回朝旭国安葬。”云辞说到这场战役的时候,话语略微停顿了一下。
因为他清楚这场战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场战役,也有可能会是他最后一战。
赢了,他便再也不用隐姓埋名的生活。
输了,那么这个世上真的不会再有一个叫做云辞的人了。
所以他不能输,他必须赢!
月听完便应了声,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犹豫的神情,好似还有事情要禀报给云辞听。
“主子,你就不好奇,她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使她的容貌和绘锦小姐一模一样的吗?”
“重要吗?”云辞听到绘锦这两个字,银色面具下的面容便冷了一分:“反正我只要知道她不是林绘锦就行了。”
“是。”月见这样便没有在说下去。
当月从营帐中退出来的时候,晏先生的身影正逆光而站,手中摇晃着一把折扇,这转眼间,天气竟然开始有些炎热起来。
“晏先生,属下说到绘锦小姐的时候,主子并没有追问,好似并不太愿意听到绘锦小姐的事情。”
“这样最好了。”晏先生听到后,轻轻舒了一口气:“既然主子没有问,那我们就不要去跟主子说,并且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不要让主子见到细雨姑娘。”
“是,属下明白。”月点了点头:“晏先生是担心主子还是会绘锦小姐念念不忘?”
晏先生摇了摇头:“不是,主子是什么性情的人。绘锦小姐这次可谓是真的让主子寒了心了。不告诉主子,只是不想让主子分心而已。他现在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如果这次失败的话……”
说到最后晏先生的话语也变得分外凝重起来。
他们都以为离他们报仇的时间还有很远,可是没有想到一转眼,复仇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可以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春天是很短暂的,云辞记得他醒来后第一次走出营帐的时候,路边的野桃花还绽放着绚烂的花,引来无数的蝴蝶。
然而这次他在走出营帐的时候,野桃树虽然不是那颗野桃树了,但是花瓣却是落了一地,只剩下翠绿的叶片以及从枝头冒出的一两颗青果。
没有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一个月。
“原来时间真的是指间沙,不知不觉中就溜走了。”云辞走出营帐,晚上的春风清凉而又舒适的吹在云辞的身上,掀起他身上黑色的衣袍。
银白色的月色下他身形俊雅修长,好似不经意勾勒出来的墨画,满是写意和生动。
云辞深吸了一口气,鼻息间满是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味道,而耳边也更是传来潺潺的溪水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又生机勃勃。
“是主子这些日子让自己太过忙碌了,所以才会觉得这时间过得很快。”站在云辞身后的不离笑着说道。
是啊,原本的计划至少还需要半年,但是他却一下子提前了那么多,那么之前拟定好的计划就要重新更改、完善。
并且还要做到万无一失。
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太想回朝旭国了吧?太想去看皇宫里栽种的杏花了吧?
“你在本王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吧?”云辞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启开唇,忽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离先是愣了一下:“王爷是奴才唯一的依靠。难道王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