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的场面热闹非凡,操场上人头攒动,观众们簇拥在各个比赛项目周围。
一百米男子组安排在了第一场,和别的项目同时进行着,这意味着季逸州很快就要上场了。
苏棠和祁梦两个人去更衣室换了玩偶服,穿回了自己的班服,然后回到了看台。
她们在检录处看到了季逸州,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比赛服,戴了个红色的发带,昂首挺胸地站在中央。
“季逸州。”苏棠站在看台上朝他挥挥手。
二班看台离很近,季逸州循声望了过去,看着她趴在栏杆上踮起脚喊他的样子。
一百米男子组预赛开始了,枪声刚落,运动员们足下生风,争先恐后地向着终点跑去,季逸州以第二的名次进了决赛组。
“加油吧,运动健儿们,笔直的跑道上有你们稳健的足迹,不远的终点将留下你们冲刺时矫健的背影……”广播里的加油稿一篇接着一篇,为运动健儿们鼓舞着士气。
决赛开始了,季逸州等着前一组起跑然后结束,轮到他了,竞争比较激烈,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砰--”随着一声枪响令下,一触即发,季逸州在一众加油声中,反超了第二名,越快接近终点,他跑的就越快,成为了决赛的第一名。
二班的看台上瞬间一片沸腾。
季逸州越过终点之后跑了几步才停下来,他手撑着膝盖沉默地喘着气,背对着看台在听成绩,最后听见了裁判宣布自己那道是第一。
他跑完就上去准备坐着喝水休息了,苏棠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记得请我吃饭。”季逸州挑眉,拖着声调,语气有点欠欠的。
“听你这话,害怕我会反悔似的。”苏棠故作生气。
自从早上在集合点看过鹿恩毓后,祁梦后面一直没在田径场上看见过他,现在季逸州都跑完了,还不见他的身影。
“你知道鹿恩毓去哪里了吗?”她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他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
祁梦没再说话,胸口沉甸甸的,说不出来的烦闷。
逢城市中心医院。
一位慈祥的老人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床边休养。
“姥姥你怎么样了。”鹿恩毓一接到姥爷的电话后就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没什么大事,医生就是说血压有点高。”
“姥爷呢?”正说着,姥爷就从外面打开了病房的门进来。
“我去前台缴费和拿药了。”他说完便把药拿出了几粒放在桌上,去拿水壶倒水给姥姥喝药。
“姥爷,还是我来吧。”鹿恩毓接过了装着热水的杯子。
他问清楚原因才知道,姥姥是高血压犯了,在房间里摔了一跤,还好摔的不严重。
但鹿恩毓还是不放心,一直留在医院照顾姥姥。
天空灰蒙蒙的,大地被一层阴郁的云雾所笼罩,秋风习习,拂过脸庞带了些许凉意。
校运会举行到第二天,运动员们在比赛中顽强拼搏的风采丝毫不减。
苏棠的三级跳项目快开始了,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渐渐的把跑道的颜色浸染的深了个度。
没一会,一缕一缕向下飘落的雨丝停了。苏棠很紧张,一直在深呼吸和做拉伸运动,试图转移注意力进行放松。
祁梦抱着她的衣服在旁边看她比赛,苏棠用助跑的冲劲单脚起跳,在第二跳跨步跳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向前倾去,她的膝盖重重地撞在地上,痛的她眼前一黑。
指令员见状赶紧过去查看情况,祁梦看着她摔的时候,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她跑过去时,指令员已经把苏棠扶起来了。
因为下过雨,塑胶跑道上很湿滑,苏棠跨步的时候直接脚底打了滑。
她的手肘和膝盖蹭破了大块皮,边缘开始渗血,混杂着沙子、灰尘和遗留的塑胶碎渣,印在伤口上,镶嵌在血红的肉里,火辣辣的疼。
苏棠只觉得太难受太疼了,她抓着祁梦的手,泪珠跟断了线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祁梦忍不住咬紧下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去人群里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环视了一周都不见,季逸州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没办法,她只能和指令员他们一起把苏棠扶去校医室。
“怎么回事。”季逸州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你去哪里了。”苏棠还在抽噎,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
“班主任喊我还有班长去了搬桶装水去集合点,没有想到你比赛这么快就开始了。”季逸州一听到她受伤了立马冲了过来。
在校医室处理完后,苏棠打了个电话给家里让家长过来接,祁梦和季逸州先用轮椅把她推到了校门口。
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入,停在了他们面前。车的双翼展开,下来了一个穿着军装,身姿挺直,五官周正的男人。
哥哥?”苏棠没想到常年在部队当兵的大哥回家了。
“什么时候回家的?”
“就今天刚回来。”他语气温柔,低下身把她抱进了车里。
苏棠把车窗摇了下来,探出脑袋和他们招招手,车子驶离了校门口,直到消失在转弯处季逸州才回过头,和祁梦两个人返回了田径场。
鹿恩毓一直没有出现,自从苏棠回家养伤后,祁梦就一个人坐在集合点。
操场上很热闹,大家不断的欢呼,喝彩,但她只是淡淡抬头看那么一眼,然后又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祁梦拿出手机,想问问鹿恩毓怎么一直没来,但打开微信的通讯录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她从班级群里点开他的个人主页,看着添加到通讯录几个字,却迟迟没有把申请发出去,最后她退出了微信,锁了屏。
逢城一中一年一度的秋季校运会圆满落幕,祁梦和班上的同学一起,把东西搬回教室。穆挽看到了她,过来帮忙和她一起搬,并询问了下苏棠的情况。
祁梦发现自己尝试着去接纳她后,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她在放过自己,也在放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