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慢点……”唐路白被贺燕枥一路拽着走,连滚带爬,狼狈极了。
一路风风火火来到楼下,公司里的休息间里,陆星眠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下方。
贺燕枥和唐路白就躲在门后边,悄悄地探出个脑袋来。
“陆姐……不是我说你。”叶星辰小心翼翼地剥开绷带,看着肿的不成样子,还带点青的脚踝,又心疼又气愤地说道:
“你伤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啊。”
“虽然您跟贺总……但我想,都到这份上了,贺总也不可能不同意吧!”
现在就连空气碰到脚踝,都会引起一阵疼痛。
陆星眠痛的有些说不出话,她摆了摆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没事,这不关他的事。”
“是我自己不去的。”
闻言,叶星辰就更不理解了,她说:“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陆姐,你听我的,我现在就去跟贺总说明情况。”
“不必了。”
陆星眠声音都带着点沙哑。
现在贺燕枥还在气头上,或者说,贺燕枥一直都在气头上。
无论怎样,她永远得不到贺燕枥的信任。
现在若不让贺燕枥把气发完,回头他要是追究起来,自己的养父母,就得暴露在贺氏集团下了……
她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势力,甚至,都没有权力。
她拿什么来保护被贺燕枥盯上的养父母。
叶星辰眼底满是心疼,她咬了咬嘴唇,半晌才说出一句:“那你不去医院的话,我去给你买点药。”
“这个,你总不能拒绝吧?陆姐,你这腿要是不好好处理,万一以后落了病根,走路也痛,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这次,陆星眠没有拒绝,只轻轻笑了笑,她看着叶星辰的眼睛,说:
“谢谢你,星辰”
叶星辰也灿烂地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拍拍胸脯:“哪儿的事。”
“陆姐,我先走了,你好好在休息室待着,不要随意走动。”
“嗯。”
听到了陆星眠的回应,叶星辰这才放心离开。
等叶星辰出来的那刻,贺燕枥和唐路白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往拐角躲了躲。
几乎擦肩而过。
叶星辰走后,两个小脑袋又探了出来。
唐路白摸着下巴打量了好几眼,嘀咕道:“你看那伤,红里透青,肿的跟骨头断了似的。”
“你受这个伤还能来公司上班?”
面对唐路白的暗暗讽刺,贺燕枥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只一句:“你家想破产?”
唐路白立马投降,补充道:“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我们刻板印象太重了,陆星悦不是个娇气的人。”
贺燕枥没说话。
他的眼神,定定地看着陆星眠腿上的伤。
适才有叶星辰挡着,还看不真切。
如今仔细看来,陆星眠的脚踝几乎肿的老大,在最顶端,居然还带着斑驳青痕,这可不是一般崴脚能有的伤口。
贺燕枥好像这个时候才感受到。
陆星眠跟传闻中的娇气跋扈,好像真的有点儿不一样。
盯伤口盯久了,贺燕枥默默挪开视线,想了想,又开口给自己找补:“不算特别严重的伤,上次我断了根骨头不也照样上班?”
唐路白一语道破:“你那是自己作,况且你的伤还被医院处理过好吗?”
“再者,就算你不来上班,也没人因为这事说你娇气……”
“说够了没?“
贺燕枥的目光锐利地扫一眼唐路白。
唐路白识趣地闭上了嘴,也懒得再劝他了,反正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你就装吧。”唐路白幽幽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贺燕枥的肩膀:“嘴硬久了,以后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好了,我先走了,还有工作要忙。”
话不投机半句多,唐路白摆了摆手,便上楼去做自己的事了。
而贺燕枥却依旧站在原地,紧紧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陆星眠。
陆星眠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用力维持着脚部平稳,好让它不怎么移动。
贺燕枥心中五味杂陈,眼神晦暗不明,就在这时,远方的叶星辰急匆匆地跑来。
“陆姐,我买回来了!”
叶星辰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麻溜地回到了休息室内。
贺燕枥侧身躲了一下,随后才继续偷看。
她蹲下身,单手轻轻捧起陆星眠的脚,用棉签沾了点碘伏。
一点一点地凃在脚踝上。
每凃一点,陆星眠的脚就抖动一下,她紧咬下唇,说:“我控制不住,辛苦了。”
叶星辰吹着被凃上碘伏的地方,摇头说:“不辛苦,陆姐你别那么说,再稍微忍耐一下。”
“你啊,就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痛都能说不痛……”
旋即,叶星辰又拿出跌打损伤的药油来,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准备在碘伏外再凃一层。
火辣的痛感让陆星眠眉头紧缩。
看的贺燕枥眉头也下意识跟着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陆星眠一次仰头,忽然看到了在门外探出脑袋的贺燕枥。
她先是一愣,再看到贺燕枥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像一只便秘的猫。
目光相接的刹那,贺燕枥瞳孔猛然缩小,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行动,一个转身就缩回墙后。
心脏七上八下,跟盗窃被抓了似的,不由得紧张起来。
贺燕枥喘着气,用手摸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心里有点懊悔。
自己到底在躲什么啊!
贺燕枥捏紧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墙,他的额头抵在墙上,眼神里带着点恼怒。
“只是路过随便看看……待会就这么说。”
贺燕枥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