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左老爷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
他左右看看,见月红并没有出现,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房间里也是之前的陈设,一切都没有变。
左老爷捂着自己的胸口,摸了摸头上的冷汗:“这,这……”
“老爷做噩梦了吗?”旁边的丫鬟见他爬起来,便低声道。
左老爷点点头,随即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丫鬟答道:“辰时三刻。”
“我睡了多久?”
“约莫两个时辰。”
左老爷惊魂未定道:“我梦见,刘月红来找我寻仇了……”
“老爷又做梦了。”丫鬟忙道,“您最近总是做噩梦,还是少想些有的没的吧。”
“胡说!”左老爷皱眉,他向来不信神佛,可如今却不得不信,“梦是心头想,这梦做不得真,却未必不是真的!”
“老爷这是说什么呢?”丫鬟忙道,“您可是左家老爷,谁还能让您偿命不成?”
“就是。”左老爷点点头,却又忍不住想,若真的有人想让他偿命,那该如何?
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安,便起身下床,命下人去外面请个道士来。
道士很快就被请来了,听完左老爷的描述,他摸着长长的胡子道:“这事说难也不难,化解这厉鬼的怨气,这厉鬼自然也就消散了。”
“可若是这厉鬼怨气不消,只怕……”道士说完,摇了摇头,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柴房。
左老爷自然是听懂了,他摸了摸脑袋:“你放心,我这就把她休了!”
“只是……”道士面露难色:“这怨气能否化解,关键还是在这位姑娘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这位姑娘怨气不消,只怕……”
左老爷看向柴房,他早就没有了嚣张气焰。
“这……”他看向道士:“道长,我给您加倍的钱,您再想想办法!”
道士摇了摇头:“不是钱的事情,这事确实难办!”
“而且,这厉鬼除去对你与继室的恨,最放不下的,应该就是她的女儿了……所以,这事确实还需要这位姑娘配合。”
左老爷看向柴房,沉默了许久。
……
……
……
左州月万万没有想到,在左府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左老爷居然还敢来三皇子府,请她回左府。
左老爷请她回去的请求先是到了三皇子那里,三皇子没什么意见,只是让下人转告给左州月,让她自己拿主意。
“才不要回去呢!他们肯定没安好心!”苏苏气呼呼道。
“左府是龙潭虎穴啊,主子要好好考虑才行。”寒梦道。
左州月仔细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其实……去凑凑热闹,其实也不错。”
……
……
……
左府如今死气沉沉的,左州月一进门,不见左老爷,也不见祝氏,只余下一个年老的管家,和几个战战兢兢的家丁。
“你们老爷和夫人呢?”
“老爷和夫人……都不在这。”
左州月扫视了一圈,门窗紧锁,屋子却都点着灯,各个房间都站着一个家丁。
“府上如今是怎么了?”
家丁看了一眼左州月,犹豫着说道,“老爷和夫人,似乎是因为,因为刘夫人的事情……”
左州月明白了。
就在这时,左老爷身边的丫鬟出现,请她往里走。
内院,左老爷手拿休书,旁边是捆起来,面色憔悴,有点疯疯癫癫的祝氏。
“老爷,妾身可是您的妻,您这样对我,就不怕被人唾骂吗?”祝氏绑在柱子上,似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左老爷。
“你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左家容不得你。”左老爷说得满脸悲痛。
左州月看一眼就知道,左老爷这是在做戏给她看呢。
“我做得有什么不对?那女人是贱人,她是活该,活该被杀的。左老爷,你也是参与者,你的心怎么那么狠毒?”祝氏目眦欲裂地看着左老爷。
“住口,你这毒妇,你自己心思阴暗,还把别人想成和你一样阴暗,你真是不可救药。”左老爷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真的是被蛇咬了一般。
祝氏似是被左老爷的态度惊到了,她愣了愣,然后疯狂地大喊起来:“我是毒妇?左州月,那个死的女人刘月红,她们就是一个天生的贱命,你当初就是想羞辱我,你……”
“你胡说,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左老爷脸色微变,然后直接打断祝氏,“你这个贱人,敢做不敢当……”
“左老爷,这都是你教我的,刘月红是我杀的,可是,你也脱不了干系。”祝氏看着左老爷阴阴地笑。
“住口,你个贱人!”左老爷脸色大变,“贱人,左家不会留下你这个祸害的。”
说完,左老爷直接将休书甩她脸上,让人把祝氏拖走。
祝氏被拖走前,还在院子里大笑:“左家,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左老爷看到祝氏被拖走,累得瘫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他看向左州月,强行扯出一个佯装慈爱的笑容:“州月,这件事,爹也有错。当初,爹就应该直接杀了她,也不至于留下这个祸害,最后还差点连累整个左家。”
“杀了谁呢?是我娘,还是祝氏?”左州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州月,你听爹说,不是你娘,爹是想杀了祝氏。爹和你娘毕竟有过感情,下不去手,怎么会杀她呢?”左老爷有些紧张地看着左州月。
“我娘是怎么死的?是病死的,还是被你逼死的?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左州月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你娘她是病死……”左老爷下意识开口。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州月,你一直恨爹,爹知道。但,爹一直都是爱你的,你和你娘都是爹最爱的人。你年纪也不小了,爹想着,给你找个好人家,这才把你送去三皇子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