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别闹了。”卢修永声音低沉,“我送你回去。”
宣和郡主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她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恨意。
卢修永只觉得心力交瘁:“宣和,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我说了!杀了她!”
卢修永眉头紧皱:“她怀了我的孩子。”
“那又怎样?!”宣和郡主怒吼,“我是郡主!我想让她死,她就得死!”
卢修永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她无比陌生。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宣和吗?
那个虽然任性,却在他孤立无援之际,愿意帮助他的宣和?
他闭了闭眼:“依依现在还不能死,宣和,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
“我理解你,那谁理解我?!”宣和郡主眼泪又流了下来,“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可你现在,却为了这个贱人这么对我!卢修永,我恨你!”
卢修永看着她,心中一阵刺痛。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恨我,也好。”
卢修永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阿史那图:“你先回去。”
阿史那图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不许走!”宣和郡主怒吼一声,就要挣脱卢修永去追她。
卢修永却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分毫。
宣和郡主猛的转头看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好,好,好。我不杀她也行,但是……我要你亲手打了她肚子里的孽障!”
卢修永脸色一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宣和郡主冷笑,“怎么?你舍不得?!好!那我就去杀了那个贱人!”
说着,她又要挣脱卢修永去追阿史那图。
卢修永紧紧抓着她的手腕,脸色阴沉得可怕:“宣和!只要落了她肚子里的胎,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对吗?”
宣和郡主冷笑:“自然!”
她抬头看着卢修永,一字一句,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般:“只要她落了胎,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本郡主耐心有限。卢修永,你别想随便应付本郡主!”
她抬头瞪向卢修永,眼里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怒火,哪里还有半分当初情窦初开少女的羞涩和爱慕?
卢修永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一颤,他抿了抿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里只剩下一片漠然和冰冷:“好。”
“既然你要她落胎,那我就让她落胎!”
说着,他转头,与阿史那图对上视线。
阿史那图心领神会,按了按鼓起的腹部,露出一个三分凄楚,三分绝望,四分不敢置信的表情,说道:“殿下!您真的要这么狠心对待妾身,对待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吗?”
说着,她身子一歪,就要晕过去。
左州月连忙接住她,感觉阿史那图这茶茶的演技有点熟悉。更对卢修永果断选择打掉孩子这件事情感到惊讶。
她原以为卢修永会选择留下这个孩子,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之前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要打掉的意思。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干脆地放弃了孩子。
左州月忍不住看了卢修永一眼,只见他眼神冰冷,神情漠然,仿佛那个孩子真的与他无关一般。
左州月心里一寒,不敢再想下去,连忙低下头,专心地扶住阿史那图。
阿史那图“昏迷”之前,看了卢修永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一副真的舍弃了她的模样,心中嗤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让太医进来,熬一碗落胎药,”卢修永目光转向左州月额头的伤口,“也让太医给你看看,你受苦了。”
左州月低下头,一副柔顺的模样:“多谢殿下关心,妾身不觉得苦。”
宣和郡主冷笑一声,看着左州月和阿史那图的目光中充满了恶意和嘲讽。
很快,太医就过来了,先有一人去熬落胎药,又有一人给左州月看了额头。
“禀殿下,这位夫人额头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破了皮,微臣开一贴药,涂上几天药就能好,不会留疤。”
卢修永点了点头,让太医下去了。
左州月闻言,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自己额头上留疤。
卢修永看着她,柔声道:“没事就好,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儿去看你。”
左州月闻言,想到现在的情况,是不想离开的,于是她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道:“是,殿下。只是殿下,妾身瞧您脸色不好,妾身实在是担心,请让妾身留下来照顾您吧。”
卢修永闻言,看着左州月乖巧的模样,心中一暖,但是他想到宣和郡主现在的状态,若是让左州月留下来,宣和郡主怕是又要发疯。
他柔声对左州月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现在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
宣和郡主闻言,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就让她留下来吧,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留下来照顾你!”
说着,她瞪向卢修永,眼里的恨意和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卢修永闻言,皱了皱眉,看了宣和郡主一眼,又看向左州月,见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你留下来吧。”
左州月闻言,心中一喜,但是想到现在的场合,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多谢殿下。”
卢修永闻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去熬落胎药的太医也回来了,他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殿下,药熬好了。”
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碗药上,眼神复杂。
卢修永看着那碗药,眼神闪了闪,然后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阿史那图,皱了皱眉,对太医道:“把药给她灌下去。”
太医闻言,应了一声,然后上前,就要给阿史那图灌药。
“不,等等!”宣和郡主却突然拦住了太医,她看向卢修永,“我要你亲手给她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