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永道:“我知道,最近朝中事务繁忙,需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因此忽略了你,你不要怪孤。”
左州月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只是道:“妾身不敢。”
他道:“我会尽量抽时间陪你的。”
她靠在他胳膊上,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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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道回了屋,卢修永坐在软榻上,左州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
他接过,轻轻抿了一口,道:“今日我来,是有事与你说。”
左州月坐在他身旁,道:“殿下请讲。”
卢修永放下手中茶盏,望着她,道:“父皇在准备冬狩。”
左州月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兴趣来,道:“听闻冬狩极有意思,殿下会去吗?”
卢修永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要去的,到时,你同我一起去。”
左州月闻言,轻轻弯了弯唇,道:“好啊。”
卢修永望着她,眼中神色似乎很是复杂,默了许久,道:“州月,我近来……很难受……”
左州月闻言,愣了下,随即轻轻垂下眼眸,脸上露出几分淡笑,道:“殿下,是因为宣和郡主吗?”
卢修永闻言,眼中闪过几分痛苦之色,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握住了左州月的手。
左州月任由他握着,脸上神色未变,只是轻声道:“殿下,可是后悔了?”
卢修永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左州月的手越发地紧。
左州月轻轻笑了下,道:“殿下,其实妾身一直都知道,您喜欢的是宣和郡主,因此妾身虽然吃醋,但从未想过要取代宣和郡主在您心中的位置。”
卢修永闻言,握着她的手一僵,随即抬起头望向她,道:“州月,我……”
左州月轻轻回握住他的手,道:“殿下,您不用说,妾身都明白。其实对妾身来说,能陪在您身边,便已经很好了。”
卢修永闻言,眼眶微微红了红,紧紧握着左州月的手,没有说话。
左州月靠进他怀里,轻轻环住他的腰,道:“殿下,不管您做什么,妾身都会陪在您身边的。”
卢修永伸手回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只觉得一直烦躁不安的心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
“殿下若有什么烦恼,便与妾身说吧。”左州月明白,他是有什么想倾诉的。
卢修永静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我与宣和,相识于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才十岁,母妃被打入冷宫,我一下子从万众瞩目,最尊贵的皇子,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弃子。”
“所有人都欺负我,看不起我,是宣和,像守护神一样出现在我面前,主动伸出了手。”
左州月闻言,轻轻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声音有些低:“那当时,是发生了什么呢?”
卢修永轻轻苦笑一声:“是我,是我太懦弱,我因为惧怕,一个人溜出了宫殿,想去冷宫找母妃……”
“我一路跑到了冷宫,罕见的没有人拦路,我来不及多想,就一头闯入了冷宫。”
“然后我就看见,母妃衣衫凌乱,头发散乱,悬在房梁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死不瞑目……”
左州月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
卢修永轻轻回握住她的手,继续开口:“我吓傻了,只知道哭……”
“然后,大皇子就带着人闯了进来,看见了母妃的尸体,和旁边只会哭的我……”
“我偷跑出宫找罪人见面……哪怕那个罪人是我的亲生母亲。大皇子这样说我,我却百口莫辩,而我是父皇最不喜欢的儿子。没有人会帮助我,大家都欺负我……”
说到此处,他已经泣不成声,这段回忆,是他的心结,也是噩梦。
左州月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过了许久,卢修永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深吸了口气,继续开口:“大皇子故意放我走,又故意出现抓住我,要对我上私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宣和就像天神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她贪玩走丢,误打误撞来到了冷宫,看见大皇子要欺负我,她二话不说,就上前救下了我……那个时候,她在我眼里,就是救赎……”
“那段时间里,只有她不嫌弃我,愿意陪我玩,陪着我走出那段噩梦……”
卢修永说到此处,眼中浮现出浓烈的痛苦之色:“可是如今……如今我与她总有许多无法调和的矛盾……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痛苦……”
左州月闻言,轻轻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声音很是轻:“殿下,或许有些矛盾,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卢修永没有说话,整个人充满了无力感。
左州月靠进他怀里,伸手轻轻环住他,道:“殿下,妾身明白您与宣和的羁绊,因为妾身也经历过和您一样的事情。”
卢修永闻言,低下头望向她。
左州月突然轻轻笑了下,脸上露出几分怀念之色,道:“其实妾身也同殿下一样,有过一段极为黑暗的日子,那个时候,对妾身来说,殿下就是妾身的救赎。”
左州月轻轻笑了下,道:“不过对妾身来说,能遇到殿下,便已经是极好的了,妾身不敢再奢求什么。”
卢修永定定地望着她,眼中神色复杂。
左州月轻轻抬起眼,望向他,脸上露出几分淡笑,道:“所以殿下,您要不要回头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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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卢修永并没有给出答案,但参加冬狩的名单上,确确实实多出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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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府
府内绿树成荫,假山池水错落有致,尽显皇家气派。廊下挂着精致的宫灯,随风摇曳。
只见书房中坐着一人,穿着黛色长袍,金冠束发,正低头看着什么,神色专注:“这蛊虫越来越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