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郁是阴沉着脸从书房出来的。
老爷子年纪大,却眼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是南家的家规第一条就是重视妻子。
盛怀郁被老爷子狠狠地骂了一通。
他回到房间时,南向晚正在吹头发,神态懒洋洋的,从容又悠然。
盛怀郁看着她这副样子,冷笑了声:“是你和爷爷提了孩子的事?”
“你想多了。”
南向晚挺无语,她也是被催生的一方好吗?
盛怀郁漆黑幽沉的眸却掠过丝冷意,他压根不信这女人的话。
“南向晚,少动点手脚。至于孩子,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南向晚心里微微刺痛。
她收起吹风机,弯了弯唇:“谁说的,大不了我可以找别人生,断后的只能是盛家,又不能是我南向晚。”
暧昧的灯光下,碎发垂落在她的耳边,她眼眸中满是狡黠,漂亮又纯真。
勾得人心痒。
“你敢找,我就敢让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断子绝孙。”
他掐着她的下颌,俯下身,重重吻下来。
话中的冷意被暧昧消解了几分。
南向晚下意识勾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咬着她的唇,热烈地亲吻。
外头雨水打湿了枝叶,屋内水声蔓延,潮腻的气息从沙发延展到床上。
地上散落着几个用过的蓝色包装。
南向晚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爽了?”
盛怀郁冲洗完,冷着脸从浴室出来,讥讽地看着神色慵懒的南向晚。
“还成吧。”
南向晚轻笑了声,应了句:“当鸭的话,可以比得上头牌。”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和盛怀郁哪里都不合。
她烦死了他的花心浪荡,他恨透了她的恶毒刻薄。
唯独床上,两人还是这么合拍。
盛怀郁气极反笑,不是和男模比就是和头牌比,她当他是什么?
他刚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盛怀郁摁下接听键,没一会,他挂了电话,脸色一变。
二话不说,他抄起大衣就往外走。
南向晚怔了下:“你去哪?”
“公粮交过了。”盛怀郁冷冷地讥讽道,“剩下的就不归盛太太管了。”
南向晚看着他的背影,睡意全消。
按理说,她是该习惯的。
除了老爷子定的规矩,他和她这三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虚以委蛇、冷淡漠然。
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
可是,他这样抽身离开,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盛怀郁一夜未归。
隔天,南向晚刚醒,就接到了小姨的电话。
她打着哈欠,小姨劈头盖脸地骂出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盛怀郁昨晚去接温静怡,你这个盛太太不知道?”
南向晚愣住。
温静怡回来了?
“温静怡的那个植物人老公前两天去世了,她伤心过度,从云城特意赶回来,昨天惊悸悲痛下住进了医院,盛怀郁亲自送去的。向晚,你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公和旧情人破镜重圆?”电环那头的小姨越说越气。
温静怡是南向晚的师妹。
但,两人实在没什么愉快的过往。
当年,阴差阳错。
盛怀郁认错了心上人,和她交往三年,以至于温静怡被迫另嫁,后来由她的一场火,更是毁了温静怡给盛怀郁留的书信。
而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也险些死在了火海里。
南向晚抚了抚手上的疤痕,睫毛轻颤,语气却很轻快:“小姨,他们这面镜子没破过,用不着重圆。”
她留得住盛怀郁这个人,又留不住他的心。
“好好好,你清高。”小姨气笑了,冷声道,“大的我管不了,可是孩子你必须生,你别忘了,你妈给外孙准备的那两套房子和股份还在你爸手里!你是打算彻底拱手相让?”
南向晚的母亲活着的时候,给南向晚准备了嫁妆,也给未出世的外孙外孙女准备了礼物,并且清清楚楚地写在了遗嘱里。
当年,南向晚嫁给盛怀郁,拿回了属于她的嫁妆,而剩下的要等到孩子出世。
南向晚声音慵懒:“孩子他爸又不是非要姓盛,男人多得是。”
踹了,再找一个不就完了。
只要妈是她,孩子他爸姓什么不重要。
然而,她说完。
隔了会,小姨冷漠的声音又传了来:“你确定,你能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南向晚心头一颤。
她……不能。
当年,那件事发生后,她就再也不能接受和盛怀郁之外的其他男人发生关系。
如果盛怀郁不愿意,断后的确实是她南向晚。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可以把男人让出去,但是你母亲的心血呢?争点气。”
南向晚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她看着窗外,沉默了好一会。
直到盛母来了,她才回过神。
“那个女人的事我听说了,阿郁惦记她,你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拿出你盛太太的风度来!跟妈一起去医院看看,那个女人作什么妖?!”
“妈,我们这会去医院,显得我们恃强凌弱欺负人,她还病着呢。“南向晚安抚道,“再说,也不是她上赶着逼盛怀郁去接的,男人犯贱,女人是拦不住的。”
当年的事就是一笔烂账。
她才懒得凑那个热闹。
爱谁谁。
她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逼盛怀郁和她生个孩子。
除了夫妻合法日,盛怀郁几乎不和她睡。
别说措施不措施,她连个作案工具都没。
南向晚烦躁地挠挠头。
盛母还惦记着夫妻俩感情,也没硬来,宽慰南向晚:“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吧。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