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宫中,萧染夕正在看着奏折,萧玉珩撒丫子跑过来了,似乎是很兴奋的样子,手里抓着一条小鱼,献宝似的递给萧染夕。
“娘亲,给!今天中午给珩珩做鱼吃好不好?”萧玉珩咧开嘴笑了。
萧染夕看着滴落在奏折上的水晕染出一滩漆黑的墨渍,又看了看萧玉珩手中攥着的还不如一个手指头长的小鱼,默默的把她的手推开,合上奏折,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烦躁的心跳,强迫着露出了慈母的笑容,说:“怎么了?你这又跑到哪里去疯了?”
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一块块的水渍,更有甚者鞋上沾的泥巴,小脸都很脏了。
萧染夕看了一眼孤月,孤月小心翼翼的道歉:“对不起,是小公主非要去玩水……”
萧玉珩嘟着嘴巴,嘀嘀咕咕的说:“娘亲,你别怪孤月小姨啊,是我想去嘛,每天上学堂挺无聊的,偶尔逃一次怎么了?老师那次说,她巴不得我不去……”
萧染夕:“……”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老师是被你气疯了吧?在皇宫里给那么多世家小姐上课,怎么偏偏珩珩是这么个德性呢?
她不止一次的怀疑,萧玉珩不是她亲生的!顽皮的都要上天了!
“哈哈哈,小珩珩不想去就不去嘛,你也别太严苛了啊。”萧染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声开心的笑给打断了。
萧锦诺走了进来,看了看萧玉珩,眸中是宠溺的笑颜:“哎呦珩珩你也真是的,身上弄的那么脏,也不怪你娘亲要说你了。”
萧玉珩见靠山来了,立刻往萧锦诺怀里扑,还疑似委屈的哭诉:“皇姥姥,珩珩只是想吃鱼嘛,娘亲她欺负我……姨姥姥抱抱。”
“珩珩可怜了,来,抱一个。”萧锦诺一点也不嫌弃她,抱着小珩珩很开心。或许是萧玉珩的性子跟颜颜太像了,而且容貌也有几分相似,让萧锦诺把她当宝一样宠。
萧玉珩瞬间就趾高气昂起来,对着萧染夕拌了个鬼脸,萧染夕无奈的叹息着,说:“皇姨,这样下去你会把她惯坏的。”
萧锦诺抱着萧玉珩在萧染夕面前坐下,把珩珩放在她腿上,笑道:“惯坏了又怎样?珩珩天真好动,你就让她玩好了。”
“姨姥姥最好了!”萧玉珩不忘拍马屁,萧锦诺很受用,独留萧染夕不知该怎么办。
“皇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要商量吗?”萧染夕问。
“有。”萧锦诺把萧玉珩放开,说:“珩珩乖,先去玩吧,朕跟你娘亲有话要谈。”
萧玉珩很有礼貌的说:“好啊。”走的时候还不忘抓着她“好不容易”逮来的小鱼……
等孤月带着萧玉珩离开之后,萧锦诺才说:“染染,今年的科举考试马上就要到殿试这一关了,朕打断这次让你做主审。”
“嗯?为什么?”萧染夕疑惑,她可从来没有管过这些事情,皇姨怎么心血来潮要她去当科举考试的殿试官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朕觉得自己精力有限,你的表现朕也看在眼里,所以,这一届的臣子由你来定,日后也好有个得力助手。”萧锦诺笑着说。
萧染夕蹙眉,“皇姨,您……您还可以长命百岁的,怎么这么早就考虑换臣子的事情,这……”
“染染,你别急,听朕说。”萧锦诺打断了她,严肃的说:“我们玉莲国跟星耀国和天仓国都不一样,我们的君王由天定,而且皇上也不是一直干到死,都是觉得自己精力不够了之后选出下一任的继承人然后安享晚年。朕已经给这个国家奉献了三十多年的时间了,休息一下也不过分吧?朕决定好了,科举考试之后,贤臣选拔完毕,朕就颁布禅位诏书。”
“可是皇姨,我还什么都不懂啊!”萧染夕并不想这么早坐到那个位置上,虽然说权力很大很威风,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大堆麻烦事情,权利之间需要找寻的平衡点,这些她能做到吗?况且,两个孩子已经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她……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这几天你批阅的奏折朕都看过了,意见中肯,很有成见。而且你还有了孩子,不用再考虑生产耽误国事。你聪明敏锐,一定可以做一个人人敬畏的好君王。不过要记住,你的怜悯心重,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有时候感情会阻碍你做最公正的判断。这种种问题,你需要日后自己慢慢摸索了。”
“皇姨……”
“你不用多说了,朕意已决。不要阻碍朕,诏书下达之后朕就要过那种混吃等死的生活!”
萧染夕:“……”怎么感觉这个时候的皇姨也像个小孩子?而且在她眼中,还有着某种期待的光彩。
萧锦诺自顾自的笑着,思绪回到了过去,那个什么都不用多考虑的少年时光,河边相逢,一个眼神注定了那个耽误她一生的人。后来的故意接近,百般讨好,她也曾享受过那种幸福。
为了国家,她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是时候该补偿一下她的夫君了。
“是,皇姨,我明白了。”萧染夕也不再推辞,她知道这是她无法推卸的责任。得到了高高在上的身份,必定要去做一些事情,纵使你不喜欢,也没有办法。
那是家族留给她的责任。
萧锦诺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了一下,说:“别紧张,一开始都是新鲜的,慢慢你会习惯的,。如果觉得自己做不好的话,可以让小羽从旁协助你,她是老大,性子沉稳又有主见,对你会有用的。小凤性子耿直,还有武艺傍身,估计做个将军还是可以的,至于小琏,她还小,慢慢来吧。”
“嗯,皇姨,我不会辜负您的。”萧染夕坚决的宣誓,眸中泛着坚毅的冷光。萧锦诺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回宫。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从莲华宫走出去,萧染夕在思索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这样一出门就一大群人跟着?是有点威风,不过也有很多不便。那些人也是监视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