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心中巨震,她就知道墨寂遥的名字是一定会传到染染耳朵中的,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给她说了,她会痛苦,不给她说,她同样会难受。
这个时候,说与不说对染染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于是,孤月勉强自己笑着说:“染染,他是星耀国重要的人物,你听说过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她还是决定先不说了,既然忘记,那就等染染自己想起来的那一天吧。
萧染夕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沈梦心在欣蓝的搀扶下走进了莲华宫,萧染夕看到她的样子,首先心酸了一下。
天牢真的是荼毒人生命的地方。
“沈天师。”萧染夕叫了她一声,沈梦心行了个礼之后摇头叹息着,真是作孽啊!
“天师,对不住,皇姨有时候也很霸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萧染夕带着歉意说着。
沈梦心摆手,她这次来又不是来听萧染夕道歉的。
“公主殿下,事态已经严重,别怪臣失礼,这次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沈梦心说,身子也因为昨晚的占卜大打折扣,她出狱后就预测了一下玉莲国的未来,发现它的命数已经被人生生斩断。……但,公主殿下的命数却没有断。
“你来找我,是想要我想起什么吗?”萧染夕询问着。
“不,公主殿下,一切皆有因果,万事不可强求。”沈梦心盯着萧染夕看了很久,那双略显浑浊的眼中带着对她的好奇和探究。
对有些人,同样的巫术只能用一次,之后就不管用了。上次被女皇打断了,而且现在就算是公主殿下能想起来也改变不了这既定的结局了。
她能看到所有人的命数,却偏偏看不透公主殿下。是公主的命运本来就多变还是别的什么她暂时不清楚,她略微慈祥的笑了笑,说:“公主殿下,臣今天是来跟您辞别的。”
“辞别?”萧染夕不解其意。“您要去哪儿?”
沈梦心笑,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色调,她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无声静默着。
“好了公主殿下,您还是省省时间关心国家大事吧,我先带着老师走了。”欣蓝也不客气,扶着沈梦心就走。或许只有在沈梦心面前,她才悄悄的收敛了自己的棱角。
本来她计划着跟着老师来能不能有个偷袭的机会,最终还是放弃了,就算她弄晕了萧染夕,这么多人在场,她也带不走她。而杀了她的话,墨寂遥最后一点克星就没有了,这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现在倒很期待,墨寂遥不是能吗?当他打到玉莲国皇宫里的时候,看他是什么表情!
沈梦心走后,萧染夕的脸色很凝重,不太好看。
听她的意思,玉莲国好像必败无疑了?虽然她也不想相信这莫名的东西,可是,沈梦心之前的预言无疑都是应验了的。
“娘亲~”萧玉珩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了进来,脸上带着稚子的笑容:“娘亲你看,这是珩珩做的花环,好看不好看?”
柳叶编织的,上面点缀的应当是路边采来的野花,萧染夕摸着她的小脑袋,说:“珩珩真能干,非常好看。”
“那,送给娘亲了,娘亲可要对珩珩多笑笑。”萧玉珩说着,咧开了嘴,似乎是在示意怎么笑。
萧染夕倏地有些心酸,眼角余光看到了那个站在阴影里的小男孩,他身上有些脏乱,还有些树叶和泥土,想必柳枝都是他折的吧?这两个小机灵鬼,就想着怎么逗她开心呢。
孩子的世界太纯白,萧染夕接过花环,笑着说:“珩珩真棒,娘亲听你的。”
抱着她的孩子,心却有点凉。因为她不知道她还能像这样抱他们多久。星耀国必然不会放过她们的,可她的孩子还那么小……
为什么要战争呢?就算争夺了这世界的国土也不会因此而多一分或者少一分啊,可是,这样的争抢却造成了那么多的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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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水冲刷着世界,洗刷着罪恶,空气中翻涌着泥土的气味。
马儿嘶鸣着,城墙上,金戈铁马,城墙下,铁骑林立。
墨寂遥已经有些厌倦了,只想快些杀到玉莲国皇宫,掌控这个国家,或许他的心灵能解放一些。
不过,这次城墙上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样,所以护卫也格外严密。
那个人,应该是玉莲国女皇,萧锦诺吧?她来了?
萧锦诺看了看对面的阵仗,是再正常不过的排兵布阵,她疑惑了,到底墨寂遥用的什么方法这么快攻陷城池的?
燕铭侧身挡住她,说:“你不该这么出现,他会以你为目标。”
萧锦诺轻笑一声,身为皇上怎么可能不冒险?国家都快沦亡了她还管得了自己是否危险?再说了……
萧锦诺盯着他,冷斥一声:“有你在,怕什么?”
这句话让燕铭懵了一瞬间,他面色严肃,心里很感激诺诺这么相信他,可他也怕辜负了她这份信任。因为,不远处的那个少年,身上的气息太冷,攻击性太强,或许是经历的厮杀太多了,墨寂遥现在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血腥气,连雨水也冲刷不掉。
“朕有几句话想问问他。”萧锦诺看着墨寂遥,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是少年,而是个杀戮的魔。无尽的黑色与红色,交织缠绕,最后形成诡异的暗红,妖异无比。
燕铭看着下方,不知怎么,墨寂遥竟然自己纵马走出了队伍,走进了她们的射程范围内!
一人一骑!
众将士瞬间大惊,连握着弓箭的手都微微颤抖。
要开始了吗?那注定逃不过的……死亡?
这次,他好像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反而抬头,和萧锦诺对视了好大一会儿。
“女皇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吗?要说的话尽快,本王赶时间。”墨寂遥声线平淡,盯着萧锦诺的眸子阴凉无比,配合着淅淅沥沥的雨,萧锦诺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的竖起来了。
这么远,他听到她说话了吗?还是说,只是他猜的?
这个少年,还能称之为少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