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我最多再给你三日。”卫羡君垂眸回了声好,应了下来。
云珵再看向卫老将军,神色便温和庄重许多,问道:“卫伯此去上谷关辛劳,怎么也不多休整几日,就来议事。”
卫老将军忙恭敬回道:“本就是老将分内之事,不敢说辛劳。主将体恤,昨日已休息了一日。回来还未拜见主将,今日再不来,怎么说得过去。”
云珵似有似无地斜睨了卫羡君一眼,温声道:“卫伯言重了。此去上谷关,可有什么收获?”
卫老将军说到正事,神色更加一本正经严肃起来:“别的倒没什么,往年这个时候南戎人也是叫嚣得厉害,真正大规模来犯都是秋收之季。只是这次无意中抓的几个俘虏,拷问之下竟是北戎的探子。”
此言一出,不光是卫羡君,就连沈均的神色都微微一变。云珵凤眸微凛,有些不可置信道:“北戎竟还有活口?”
卫老将军神色亦有些困惑,继续道:“他们自称是卢侯王的部下,逼问下,说现在北戎首领是卢侯王的哥哥折兰王。接到的命令就是混入南戎队伍中,打探上谷关的虚实。”
云珵转头看向沈均,沈均摇了摇头道:“未曾听说过,六年前主将早已全歼康泽王余部。戎族南北不相往来,却都极重血统,不会随意拥立首领。就算有漏网之鱼,也绝非王室正统。”
云珵凤眸微眯,看着沈均正色道:“再过些日子,你亲自跑一趟,探探这帮北戎人的虚实。”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才各自散了去。卫羡君心念那一堆账册,径直回了营帐。
到了夜间时分,中军帐烛火通明,云珵坐在几案后看新递上来的飞云令消息。
一个黑影飞快闪了进来,落在云珵身侧,俯身跪在一侧低声禀道:“主子,忘月公子派人来了。”
三日前,云珵便收到忘月的消息,只说是受人所托,派人来云州一趟,金蒲城花月楼之事一笔勾销,无须再付酬金。
忘月是花月楼背后的东家,为人低调,神秘莫测,办事干净利落,与人合作不谈交情只谈银子。这三年和云州的消息往来,除了在京都安插的飞云卫,便都是通过他手底下的暗桩。
云珵难得有赏识的人,忘月便算其中一个。这三年来,只要是他提供的消息,从未有半分错漏过。云珵一直有心收揽,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未细问便应了下来。
“让他进来吧。”云珵正了正身子,吩咐道。
外面天色晦暗,云珵远远只见跟在云墨后面,进来一名男子。入了账内,才看清他一身天青色锦服,披了黑色斗篷,看不清眉眼,只露出挺括鼻梁和薄唇。
云珵也不着急,只细细打量着来人。待对方摘下斗篷,抬头对上视线,云珵看清他的容貌,认出是周灵澈后,略微有些错愕地蹙眉问道:“周统领不在冀州,来我云州做什么?”
周灵澈几步上前,施了一礼表明来意:“给二公子添麻烦了。不瞒二公子,我在京中有一好友名唤花九天,是御史中丞苏大人府上的侍卫,平日里常扮作男子装束示人。最近失踪了好几日,我几番周折打听到她竟在灵城大营。所以,特来此寻人。”
云珵听他如此说,已大约猜到是林清河在他和忘月之间牵了线。初见他还以为是在冀州碰了壁,跑到云州来发疯。没想到竟是为了一名女子。
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事先知道来的人是他,云珵绝不会答应忘月。周灵澈出现在灵城大营,无论于他还是于自己而言,都是个不小的麻烦。
云珵沉吟一瞬,不觉有些失笑,忍不住试探道:“你来灵城之事,若被有心人知道。可知要付出多大代价?”
周灵澈明白他话中深意,却也庆幸他如此问,说明花九天应该无大碍。
对上云珵审视的目光心下稍定:“我无意给二公子添麻烦,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其中利害关系我也知一二。只要二公子肯放人,我会连夜带她离开此处,绝不对外人提及半句。”
云珵见他倒不像全然没脑子,可干的事却和没脑子也差不多,和花九天倒很是登对。他留她一命,不过是不愿滥杀无辜,或者说她的所作所为都没够上值得他下一次杀手的底线。
如今既然周灵澈已经来了,他倒是乐意卖这个顺水人情给忘月和林清河。至于周灵澈,还未值得他放在眼里。
云珵有了主意,不愿再与他过多纠缠,朝外道:“云墨,传卫羡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