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深随口一问,「今天不去片场?」
「去过了,」手里翻过一页,「后面要去临城取景拍摄,我不跟组。」
聂南深这才重新抬头看她,鼻息间嗤出冷笑,「所以才有时间来看我?」
「算是吧。」
聂南深薄唇一点点抿起,他原本也不指望她能有多关心他,这会儿想着过来,大概是真的觉得没什么事做。
就像这会儿,人来了也只是到一旁安静的坐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好半晌,他才压着嗓音开口,「帮我倒杯水。」
言晏抬起头来,与他的视线对在一起,又扫了眼他面前的笔记本,最后还是起身去给他倒水,回过身的时候已经看到男人把面前的东西全部收起来放到了一旁。
走过去把水杯递给他,见状又问了一句,「要吃饭吗?」
「嗯。」
聂南深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但还是一边喝水一边应了一个音节。
言晏本来想问他要不要叫护士送营养餐过来,但男人已经伸手将床头放着的餐盒拿到了面前的小桌上,于是话语便又咽了下去。
一直到男人默不作声的吃完,她将东西都收拾干净,聂南深看她忙前忙后最后发现实在没什么事做,再次开口,「帮我削个苹果。」
难得的,女人没有拒绝,转身找了张椅子过来。
聂南深心情一下好了不少,盯着女人垂首削苹果的侧脸,「消气了?」
「什么?」
他勾着唇角,噙着淡淡的愉悦和宠溺,「今天这么好脾气。」
「我一直很好脾气啊,」言晏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还是说聂总不习惯,更喜欢大吵大闹冷眼相对?」
确实,她对谁都一直很好脾气,除了在面对他的时候更多的是连个笑脸都不肯给。
也难得,有这么温顺的时候。
新鲜红嫩的果皮从她手中滑落,女人的手指很白,纤长又细,很有让人想一口含在口中的**。
喉结微微滚动了下,聂南深正想说什么,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林秘书,聂南深没有多想的接下,「什么事?」
「聂总,」那边语速极快的道,「半个小时前有人将秦小姐涉嫌抄袭的证据发到了网上……舆论还在发酵,对秦小姐很不利。」
眉心一下蹙起,他下意识去看身旁的女人,只见她仍在专心的削着苹果,垂下的长发挡住了眉眼,只有唇边始终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弧度。
薄唇微抿,「还有呢?」
「我刚才联系了秦小姐的工作室,秦小姐现在似乎在去医院的路上。」
有几秒的沉默。
心底漫过细密的嘲弄,「我知道了。」
聂南深挂掉电话,言晏将已经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温软的脸蛋上笑容可掬,「吃吗?」
聂南深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脸,没有接过,这时一直紧闭的房门也被保镖推开。
「聂总……」保镖语气慌张,在看到两人时顿了顿,但还是一脸为难的道,「秦小姐在外面吵着要进来……」
男人压着眉心,半秒犹豫都没有,「不见。」
言晏笑了笑,「还是让她进来吧,」将苹果放到一旁,清楚的看到男人瞬间冷沉下来的脸色,漫不经心的语调中带着点儿随意的轻笑,「看样子应该也不是来找你的。」
说着人已经从椅子上起身,聂南深一把就拉住了她,「言晏。」
实际上保镖也拦不住,话音刚落的瞬间,秦思砚已经裹着那一身的怒意冲了进来,「关言晏!」
当看到病
床上那道身影时,秦思砚怔住了,「南深哥?」原本就冷冽的脸蛋愈发难看,矛头直指床边站着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看到了,」言晏歪了歪脑袋缓缓笑道,「这里是医院,秦小姐难道不知道不能大声喧哗吗?」
大抵是来得急促匆忙,外面还下着雨,秦思砚连伞都顾不上带就赶了过来,长发被雨水浸湿贴在脸颊,浑身也几乎没有一处干的,尽显毫无形象的狼狈。
但秦思砚毫不在意,大步走进去,冷意逼人,「我是问你南深哥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
女人只是轻笑,「和你有关系吗?」
云淡风轻的一句,就将秦思砚所有的质问和指责都压了下去。
她扭头看向床上的男人,却发现他始终旁若无人的扣着她的手,钝痛比她来时的风雨还要刺骨。
「和我没有关系……呵。」秦思砚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用力的闭上眼掩过那些讽刺受伤的情绪,等再次睁开时,看向女人的眼里就只剩下尖锐的盛怒,「好,关言晏,那我问你,那副画是不是你给的?!」
言晏刚要张口,手腕微紧,聂南深凝着她,沉着嗓音对门外的保镖开口,「还不带秦小姐去换身衣服。」
四目相对,阻止的意味很明显。
言晏绯唇微勾,下一秒,嗓音清晰的开口,「是我。」
聂南深一下加重了语气,「言晏。」
秦思砚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的滑稽,更没想过哪怕是当着聂南深的面她会这么轻易承认,冷笑声中带出浓厚的讽刺,眸色更冷了,「你还真是坦荡。」
「一幅画而已,她找到我,我自然就给了。」言晏把手从聂南深手中抽出,转身取了张纸巾漫不经心的擦着手,「聂总既然把画送给了我,我想我也有权利把它交给任何人?」
「你少拿这种理由搪塞我,」秦思砚眉目渗着冷意,「陈初才出来多久,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找上你?」
言晏眯眸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我以为你现在该证明的,应该是自己没有涉嫌抄袭,而不是在这里指着我的鼻子问我为什么把你的原作交给别人。」
随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她弯唇浅笑,「清者自清,等鉴定结果出来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你在慌什么?」
秦思砚脸色一变,眼底掠过一抹慌乱的情绪,但很快冷静下来,「好一个清者自清,」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泠泠冷笑,「就怕有人从中动了手脚,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最后结果出来谁又敢保证,我不是被人陷害的?」
言晏静了静,「也是,」轻笑出声,「听说之前她就去你的画廊里闹过一次,不过舆论都被聂总压了下去,陈初也因为寻衅滋事被关了几个月。」
男人眉心沉了沉。
言晏抬了抬下巴,话是对秦思砚说的,「那就公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