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就算今天在一起,明天也可能会分开。所以想那么远也没用。”
方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二人脸色微变,冷却下来。英子倒是开心:“就是,想那么远做什么,要是小玉成了亲嫁了人就要离开书院,我宁可他不要嫁给你。”
苏玧:“胡说,哪有在一起不成亲的!”苏玧大约是想安慰江小凝,不想语气着急了一点,反糊涂涂冲撞到了英子。
英子:“苏玧,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两人便闹起别扭来。
我转头安慰江小凝:“阿离哥哥,我们现在开心就好,先不用去想那些事,你说呢?”
江阿离温柔点头:“嗯,好。”
出了城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受管束地随时独处。于是苏聂二人闹脾气不见了之后,我和江小凝也借口出门散步前往三川渡的方向。大约是刚确定我和阿离哥哥之间的关系,喓喓这回没有再坚持跟着。
我们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便胡乱坐下,背后靠着一棵树荫清爽的大槐树,眼前往下,便是壮观的三川渡。此处是上游三川汇聚而成,虽不及孔雀湖宽阔,但周围山势低缓,视野远出天际,因此另有一番风味。欲靠着阿离哥哥睡一会儿,但他此刻的安静搅着心事,似乎与方才苏玧的说辞有关。故强打起精神抓住他的手:“阿离哥哥,在想什么?”
江小凝:“这里风景真好。”
我:“是啊。”
他转头看着我,有什么话想说却不敢说。低头翻转手掌把我的手攥住:“小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如果时间还长,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的……”不管能不能好好活下来,身为昭越现在唯一的公主,婚姻嫁娶势必要听从舅舅的安排,为整个朝堂局势考虑。——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江小凝点点头,掩饰着一个已经溢出嘴角的苦笑:“好像是我太贪心了。现在的问题都还没解决,就急着去想以后。要是我们能早点遇见就好了。”
我:“就算早点遇见,你也不见得会喜欢我。说不定还是会像之前讨厌我呢。”
江小凝轻轻一拽,把我拉进怀里。下巴亲昵地蹭着我的额头:“那是我以前太糊涂,太不开眼了。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说不定也会早点明白一些事,又或者我如果早点长大,说不定我们早就在一起了。那样我们就有更多时间相处了。”
我:“阿离哥哥,我有点困。”
“那你睡一会儿吧。”他伸开腿放我在腿上躺着,一面轻轻给我打扇子。我枕着他的腿闭上眼睛,明明很困却睡不着,阿离哥哥太好看了,这一刻太美好。心头波光粼粼,无法平静,也实在不愿错过。睁开眼睛,他猝不及防的眼睛里安安静静,正深深地看着我。“怎么了?是不是太亮了?我帮你遮着眼。”
我翻身爬起来,有点害羞地道:“江阿离,我们来亲亲吧。”
江小凝愣了一下,一转头就笑了出来:“不是困了吗?”
“睡不着,想和你接吻。我想好好学学,让你也舒服舒服。”
“这么容易能让你学会?这可是我练了多年的功夫……”江小凝说笑着,低头捧着我的脸,然后轻轻亲了我一下。却没有再继续:“玉儿……”
“怎么了?”
江小凝摇摇头,无限伤感地又亲了我一下,道:“怎么办啊,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隔天江小凝回城里看郑太公,苏玧找到我进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试图劝我相信阿离哥哥不同往日,以及从以前那个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改好了,又列举了许多证据来证明我们之间的结合是正确的,他对我是真心的。
这话听得我呵欠连天,最后只好拿他和英子之间的事来堵他:“那你会娶英子吗?他愿意嫁给你吗?那你的婚约怎么办?你怎么和家君交待?你打算怎么劝英子?……”
他不知道我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其实我也忘了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大概是自然而然就看出来了。而他的反应也证明了我的猜测不假。
应付了苏玧还不算完,阿淙又找到我:“……我不相信江公子。他不是个君子。”
“……为什么这么说?”
“当初雎公子下山的那天,小姐吐了血晕倒了,雎公子就留了下来。他说他不走了。但江公子跟他说如果他留下的话,你的病情会加重。他不是一个磊落的人。”
“可是,我也不愿雎献那天留下。如果是为了我的病就留下,我也不愿意。我宁可他走。”
“可后来小姐不是很想念他吗?”
“这是两回事。”
因为头一天散步时看到河岸边停靠着漂亮的游船,于是返程的前一天,我们租了船游河。
等江小凝和其他进城采买的人回来后,一行人上了租来的大船顺流而下。一路走船观山,指花言花,指鱼言鱼。沿岸只见青山延绵,鸟啼不绝,满目的山光水色。又不多时,一篙撑到了三川渡地带,视野便豁然开朗。这三川渡的水来自高山峡谷,遇着秦川前蜿蜿蜒蜒打几个转,水质就变得愈发地清澈可怜。眼下平原之上,又由急到缓地蓄出一个美丽的河湾来。河边地势或急或缓,有树林,也有山坡,有石堆峭壁,也有沙洲浅滩。彼时已经雾散风清,低头湖水青碧,风过无痕,川上黑鱼往来如梭,举头苍山如黛,又捧出一方高阔澄净的蓝天;加之两岸蓼红苇白,枝叶猗靡,水鸟成群,天真烂漫,简直让人美不胜收。
趁着船行速度减缓,我们在三川渡的下游登了岸,一路沿着滩涂漫步。苏玧和聂英子不时就走一走岔路,单独说两句话。葛喓喓则拿着一根树枝走在最前面,不时就去吓唬一下岸边成群聚集的绯色水鸟。山水清风涤荡着心事,因为病情和火灾而紧绷的心慢慢地便放松下来,我们在岸边游戏,或捉鱼,或捡石子贝壳,或折了花,编着草,安安静静地,玩得不亦乐乎。
玩够了,船上云璧他们已经料理好了晚饭。于是一行人就在船上开宴吃喝起来。
这是个宣布自己即将回京养病的好时候。听说我生辰一过就回京,聂英子便不由分说地揽下了帮我举办生日宴的事。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想过举办什么生日宴,但英子盛情难却,不容得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