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喧闹的菜市口,鼎沸的人声被沉重的车辙声打断。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那一架通体黑色,由黑铁打造而成的囚车。
囚车内。
身负镣铐,铁索缚身的宁无缺静静盘坐着。
任由囚车载着他驶过人群。
“这便是宁无缺?他看他也不像传闻中所说那样的十恶不赦之徒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很多人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我听说,宁无缺因为跟欧阳尚争风吃醋,所以故意设计陷害,想要将欧阳家族置于死地,好在欧阳家族的锦程少主识破了一切!”
“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卑鄙狠毒之人?因为争风吃醋就要将人家全家置于死地?”
“真的假的?怎么我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啊……”
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突然。
一道身影出现在囚车前。
来人正是欧阳锦程。
囚车停了下来。
宁无缺睁开双眼,紧盯着立于面前的欧阳锦程。
四目相对间,仿佛有实质的眸光在二人之间碰撞出炽烈的火光。
欧阳锦程嘴角一咧,露出阴毒的冷笑:“宁无缺,没想到吧?笑到最后的,终究还是我!”
“然后呢?”
宁无缺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欧阳锦程冷哼一声,道:“其实,你现在就被处以极刑,我倒是有些失望的。我本想着让你再多活一段时间,等我考取功名,在武道科举夺得前三甲,再向陛下提亲,请求他为云裳郡主与我赐婚。本想让你亲眼见证,我与云裳郡主大婚的……”
砰!
宁无缺猛地向前冲来。
可他身上的枷锁和铁链,却是猛地绷直,束缚了他身体的同时。
更是让整个囚车都在剧烈震颤起来。
“欧阳锦程,你找死!”宁无缺怒目而视。
“哈哈哈,我便是找死了,你能奈我何?”
欧阳锦程冷笑连连,肆无忌惮的走到了囚车面前,有恃无恐的说道,“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早就想把穆云裳弄到手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暗中豢养了几个女仆,每次玩弄她们的时候都叫她们为云裳郡主。还别说,那感觉真的很棒……”
砰!
砰!
砰!
宁无缺疯狂挣扎着,让得囚车一次又一次剧烈震荡。
可他身上被铁索束缚,根本无法挣脱。
两边琵琶骨被铁索洞穿,更是在挣扎中扯开了伤口,鲜血直流。
“欧阳锦程,你若敢动云裳一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宁无缺咬牙切齿,状若癫狂的嘶吼道。
“哈哈哈,你活着尚且不是我的对手,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你死了,我还能怕你不成?”
欧阳锦程嗤笑着摇头,双眼眯成一条缝隙,用只有他跟宁无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宁无缺,你便安心上路吧!你的女人,你徒弟的产业,你的一切,都会落到我的手里。哈哈哈……”
欧阳锦程洋洋得意的大笑着退到一旁。
不顾宁无缺声嘶力竭的咆哮。
囚车继续向前。
四名聚灵境的高手各抓着一条锁链,将铁索绷直,位于四个方位,将宁无缺带到了邢台之上。
穆风和周文渊端坐于高台之上。
看着邢台上心如死灰的宁无缺。
穆风心中一阵叹息:“英雄末路……谁能想到,昔日堂堂大炎王朝第一天才,神武王府世子宁无缺,最终会落得这般一个下场?”
“虎落平阳,龙游浅滩……”
周文渊幽幽一叹。
正在这时。
瞿通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殿下,周大人,时辰已到!”
“嗯!”
穆风点点头,看向瞿通,道,“瞿大人,你身为南江城衙门通判,兼刑罚之责。这监斩官之职,便交由你来吧!”
“是,殿下!”
瞿通当即领取了令箭。
手捧暗黄色令箭,瞿通昂首阔步走下高台,来到邢台之上。
他目光冷冽,紧盯着浑身是血,却依旧挺立如苍松的宁无缺,低喝道:“犯人宁无缺,还不跪下侯斩?”
“跪?”
宁无缺扫了他一眼,冷笑道,“凭你也配让我跪?”
当他得知欧阳尚在回春楼疗伤,他便知道瞿通被欧阳家族买通了。
可以说……
宁无缺会落得这般田地,与瞿通脱不开关系。
瞿通脸色一沉,冷喝道:“大胆,瞿某乃殿下钦点的监斩官,你敢冲撞本官,便是蔑视殿下,蔑视朝廷。犯人宁无缺,本官再问一遍,你,跪不跪?”
“跪你妈逼!”
宁无缺朝着他吐了一口唾沫。
“混账!”
瞿通神色一沉,大声喝道,“来人啊,给我打断他的双腿,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杀威棒硬!”
“是!”
两名衙役上前,各持一根手臂粗的杀威棒。
“给我打!”
砰砰砰!
一道道闷响声回荡开来。
衙役手中杀威棒接连落在宁无缺的身上,每一次都打的他皮开肉绽,浑身颤抖。
咔嚓!
咔嚓!
两道脆响声中。
两根杀威棒生生被打断,两名衙役更是气喘吁吁。
宁无缺身上早已血肉模糊。
可他依旧挺立着身子,轻蔑的目光看向脸色铁青的瞿通,冷笑道:“就这也想让我跪?老子当初在北境,与北方异族大战的时候,遭千人围攻都不曾退一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跪?”
其声不响,却震动九天。
那可怖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让得瞿通下意识往后退了三步。
他的脸色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