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内,阳光明媚,鸟鸣声起伏,清风从洛河吹来,让整个环境显得格外清幽。
钱光运认真地看了一遍这一版的报纸。
虽然他知道周铁衣的奏折,要扩展邸报之法,广开言路。
但从来没想过他们商家有上邸报的一天!
就这一点,修行商道之人就要记下周铁衣的恩情!
这份邸报的价值,已经不止是单纯用钱财可以衡量的了,可以说,只要周铁衣能够顶住政治压力,将这份邸报推广出去。
单单是钱财的损失,他们在座的商会愿意包圆,甚至给周家的好处,绝对不会少!
一直以来,兵家缺少发言的渠道,商家就不缺了吗?
他们更缺,只不过商道连二品都没有,他们根本不敢往这方面想。
哪个商道修行者,就算是三品‘兼济’,敢伸手儒法两家的言道权柄?
只要敢伸手,绝对会被立马按死,不会给你任何一点妄想的机会。
而现在,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面前,就算知道这个机会蕴含着危险,但钱光运也挪不开眼睛,想要努力抓住这一线机遇。
看完了这份版面讲什么,钱光运神色微变,沉吟了几息,平复心态,才开口问道,“周总旗,可否传阅?”
他旁边的商会头头们,视线都瞟了过来,想要看看能够让钱光运都沉不住气的‘文章’写的是什么。
周铁衣摆了摆手,“事无不可言,这份报纸要发行天下,自然需要诸位先阅览,提提意见。”
听到发行天下四个字。
钱光运手更是激动地一抖。
一方面是因为喜悦,另一方面也隐约明白周铁衣要干什么了。
他将报纸递给旁边人,虽然在场有十多位商会会首,但大家都是修行者,一目十行,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大家都传阅完毕。
甚至有位样貌粗犷,身材更像是行伍之人的会首插话道,“敢问周总旗,这版报纸当真是为我商家而办的?不会再更改了?”
他看完之后,最大的疑惑,就是一整篇都是和商道有关,没有其他的内容。
其余人在高兴之余,听到这个问题,也忍不住看向周铁衣。
如果这‘邸报’底稿只是写出来给他们十几个人看的,真正印刷出来大不一样,那么他们高兴个什么劲。
周铁衣笑了笑,“诸位放心,写出来和印出来自然一样,只不过《天京报》分为八版,一份八张,这只是其中一张,另外还有‘圣谕’,如今是天后娘娘代笔,‘军事’是右将军主笔……”
他声音顿了顿,没有解释剩下几张写什么,因为在场的人绝对会有将消息放给儒家的。
不过仅仅只是天后,右将军也足以震慑所有的商人了。
天京之内,最有权力的一共就五人。
圣上,天后,三司。
连太子都需要排在这五人之下。
周铁衣原本是‘孤臣’,因为圣上的宠幸,所以敢接连得罪天后,太子,三司。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即使知道周铁衣如今是‘幸臣’,但大家还悠着点,和周铁衣保持适当的距离,既不得罪,也不敢轻易靠上来。
而现在,凭借一版报纸,周铁衣拉拢了天后和三司之一的右将军尉迟破军,暂时瓦解了三司的联盟。
并且因为这件事是给圣上办的,也是明面上递了奏折,三司批注,请示了圣意,不是他私下结党营私。
反而显得他周铁衣大公无私,为了圣上的事情,可以与政敌联合,在圣上心中也不会因此失分。
相比这上面的关系厉害。
用报纸拉拢他们商家的支持,都算是旁枝末节了。
这手段真是高啊。
看懂了这《天京报》的一部分内涵,钱光运越发不敢小瞧周铁衣,在心中对这位将军次子的评价再拉升一个层次。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稍微施展手段,就可以搅动天下局势的绝代弄臣。
有圣上,天后,三司之一右将军的加持。
就算三司另外两位大佬,法家的司律青空规和儒家的司民董行书联合起来,也绝对压不住这份报纸的发行!
这就是合纵连横之术。
“这是应该的。”
钱光运打断周铁衣的话,他不想要听周铁衣具体怎么安排。
因为听得机密越多,自己越有可能出事。
别看他掌握东南商会,本身还是四品修行者,但是上面那些人物真的斗起来,就算他身后利益攀枝错节,甚至家族内有三品修行者支撑,但终究是一枚可以舍弃的棋子,甚至他被抹杀了也掀不起多少风浪来。
他现在只想要肯定八版中有一版按照这上面写的做。
剩下的,就是他们商家要付出多少代价,让周铁衣不变卦了。
周铁衣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说剩下的排版,“我今日来,有两件事,需要大家帮忙。”
这次不仅是钱光运,而是在场所有会首,松了一口气,恭敬地说道,“周总旗请吩咐。”
“一件自然是这版面的内容,你们按照我的想法,每三天整理几份底稿,送到我府上《天京报》主编胡文郎那里,他再挑选整理,递给内务府印刷……”
说到这里,周铁衣看向冯子宽,冯子宽明白这是周铁衣再一次给自己面子,自然不会拒绝,笑道,“周总旗是主办,咱家只是督办,就按周总旗说的做。”
花花轿子人人抬嘛,现在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阶段。
在看到具体的利益,但却没有分配到具体好处之前,大家都很和睦,因为有奔头,所以喝口水都是甜的。
只不过等好处到手,看到别人拿的更多,才会有人心里不服气,开始挑事,因为人心沟壑难填,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也是很多人可以‘同吃苦,不能共享福’的原因。
周铁衣继续说道,“但这《天京报》毕竟不能够只发行天京一地,我准备着刊印天下,所以需要借助商会的渠道,至少能够像小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