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面,杨小芳看着这一幕,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这边家破人亡,魏诚贺那边居然还是一片和谐,居然还吃的有荤有素!
杨小芳实在看不下去,却听见牛车上的赵香兰哼哼道:“大媳妇儿,人家都吃上狼肉了,你快去给我弄点来!”
“吃什么狼肉,狼不吃你就不错了!我家不吃这东西,想吃你自己去要!”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自己摸黑到溪边洗脸去了!
昨晚狼群来得又急又凶,逃难的人们互相推搡,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为了活命,她不知推了多少人出去挡灾现在浑身血腥味,自己闻着都觉得晦气,得好好清洗一番!
这么想着,杨小芳不仅洗了脸,还将袖子和衣襟浸湿,在冰冷的潭边用力搓洗起来,就在她洗得起劲时,猛然发现潭水中,月光映照之处似乎有什么动静!
正当杨小芳愣住的瞬间,背后的草丛诡异地晃动了两下,吓得她差点摔倒,拔腿就想跑。
“狼——唔!”
话音未落,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杨小芳一惊,这才意识到草丛后有人,于是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
“别出声,是我,刘瞎子!”他毫不客气地命令杨小芳,“给我弄点水来!”
杨小芳本想甩手离开,可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只能乖乖的用手舀了点水。
“你怎么在这里?”
杨小芳。满脸警惕地看着刘瞎子。企图找机会准备离开,可流瞎子虽然瞎。了一只眼,另外一只眼睛却看得清清楚楚,一把抓住了杨小芳的头发把她摁在了地上。
下一刻,杨小芳。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低头看去才看到。刘瞎子的小腿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面渗着鲜血。
“刘瞎子,你怎么受伤了!”
“那就要怪你们老三家了!”一提起这件事情,刘瞎子便十分窝火。
他哑着嗓子把魏诚贺夫妻两人的祖宗问候了一个遍。
“要不是他们两个,老子的腿也不会瘸掉!”
原先他就是和村长一行人准备逃跑,结果不小心被狼咬伤了腿,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那伤口深的很,不用看也知道,这条腿估计是保不住了!
但想到魏诚贺夫妻二人现在在村子里面有了威望,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毫不犹豫就把怨恨全部转移到了两人身上。
“那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情,可和我没关系!”杨小芳挣扎的想跑,结果还是被他给抓住了。
“你要敢通风报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听到刘瞎子的话,杨小芳不由打了一个哆嗦,随后乖乖的点头。
次日,天刚蒙蒙亮,魏诚贺便起身收拾行装,准备带领大家继续前行。
可没走几步,就被陈子栖拦住,一把拉了回来,“胳膊上的伤还没换药呢,急什么?”
陈子栖早已用木盆装满泉水,准备为他清洗伤口。
这泉水的神奇她亲自验证过,无论多深的伤口,只要不致命,两天内就能完好如初。
但这样的愈合速度太过异常,陈子栖只好掺入一些潭水稀释,免得引起村民猜疑。
想到这里,陈子栖心中暗自叹息,明明是好东西,却不得不遮遮掩掩,这逃难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因前几天中毒,昨日又与狼群搏斗,魏诚贺小麦色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少地方还在渗血,看得陈子栖眉头紧锁。
而他本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神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轻松。
陈子栖心里堵得慌,手下不由加重了力道。
“唔…”
魏诚贺正凝视着她那双迷人的眼睛,一时不察,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
“还知道疼?下次做事小心点!”
陈子栖嘴上虽严厉,手下却已轻柔许多,三两下就在他胳膊上打了个结,把布条缠好。
魏诚贺听出了她言外之意,一边掀起衣角,另一边手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将散落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低沉地应了一声,听得陈子栖耳根泛红。
魏诚贺嘴角抿了抿,再次开口,“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到镇上,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嗯。”
陈子栖心绪复杂,只低应了一声,叮嘱了几句便转头去看孩子。
众人得知今日能到镇上采购,个个兴奋不已,连赶路都充满了干劲,就连正午休息吃饭,村民们都不愿争着让村长带路,说到了镇上再休息。
陈子栖见众人兴奋的模样,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
果不其然,一望见远处的岱山镇,村民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不顾一切地奔跑过去,只留下村长在原地徒劳地呼喊。
“这群兔崽子,见到个镇子就跑!我看他们是疯了!”
眼见村民们一拥而散,村长气得直喘,向魏诚贺抱怨:“集合的时间地点都没定,他们跑什么!难道要我一个个去镇上找人?”
魏诚贺望着众人融入镇中的背影,与随后跟来的陈子栖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复杂。
“人都走了,先去买完东西再说,傍晚时分在这榕树下集合。”
既然魏诚贺都这么说了,村长只能叹口气,赶着牛车与陈子栖他们一同进镇,随后各自散开。
远远望去,这镇子规模不小,走进来陈子栖才发现,岱山镇竟相当富裕。
沿街而入,迎面便是小贩的叫卖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他们在溪边追逐嬉戏,踩着石桥和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世外桃源。
“这岱山镇看起来挺安宁祥和的。”
一个小娃子奔跑时一不留神撞进了陈子栖的怀里,脆生生地道歉后,一溜烟又跑了,让陈子栖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过咱们不宜久留。”
陈子栖注意到魏诚贺望着小镇时脸色凝重,说话坚定,便好奇问道:“这镇子有什么问题吗?”
问完,她四周环视一圈,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镇子是绕过关中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