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贺?陈子栖走到他身旁,主动十指交缠,紧紧握住他的手,轻柔地唤了一声。见他紧抿着嘴唇,下巴微点,心中的忐忑才稍稍平复。
她不禁暗自思量,是否自己过于敏感,但凡事情牵扯到她和孩子,魏诚贺的情绪就像风中的烛火,异常易动
毕竟是顶着大雨赶来的,陈子栖依偎进魏诚贺湿漉漉的怀里,几乎能感受到他衣物下滴水的状态。
顾不得多虑,她连忙将伞举过他的头顶,为他挡去细雨,这才转过身,正面迎向魏诚忠一家人的目光。
杨小芳好似被魏诚贺猛然的一问给惊呆了,整个人还陷在懵圈的状态中没缓过来。
魏诚贺的手劲一松,她就顺着那力道,“噗通”一声坐在了泥地上,两条腿往后一蹬,跟他们拉开了段距离。
雨势愈发猛烈,赵香兰头顶那几块破布也开始漏水,见魏诚贺不仅不帮忙搭帐篷,反倒把帐篷扯下扔给了魏思毅,她赶紧调转枪头,数落起了陈子栖的不是。
“哎呀呀,老三啊!虽说家分了,你也不能对自个嫂子动手啊!说到底,这事错在陈氏,连顶帐篷都不愿分出来,心眼儿真是小得可怜,难道她是巴望着你娘淋雨病倒不成?”
在她眼里,今天魏诚贺会有这番举动,肯定是陈子栖在背后使坏!
魏诚贺最听娘的话了,怎么可能不顾娘的死活?
“大嫂打思毅那会儿,娘也在旁边吧?”
魏诚贺闻言,侧头望来,眼神幽深,表情复杂,看得赵香兰心头一紧。
赵香兰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动作一僵。
这……
杨小芳敲了魏思毅手背那下,她的确在场,但在村里,哪家教训孩子不是家常便饭?
况且杨小芳也没下重手,分帐篷时她也有份,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许是魏诚贺的眼神里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赵香兰想到这里,不由得心虚起来。
正当她心中盘算着是否要矢口否认,直肠子的杨小芳却抢了先,堵住了话头:
“我就轻轻拍了他手背一下,娘都瞧见了!您得给我做主,我那点力气哪算得上打孩子…”
以前她气头上打大春,那才叫狠,怎么到了魏诚贺家,这两个孩子就金贵得碰不得了?
杨小芳越想越觉得憋屈,却被魏诚贺那股气势压得动弹不得,只好躺在泥地上撒泼,指望赵香兰能为她出头。
虽然在赵香兰沉默时他已经猜了个大概,但亲耳听到杨小芳承认,魏诚贺的眼神还是逐渐变得冰冷。
最后,看向赵香兰的目光只剩下一片冷漠。
前世的诸多纷扰,很多都是因娘而起,他还以为经历了那么多,她总会有些改变
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变,那份自私的本性反而更甚,竟然为了自己不挨雨淋,连亲孙子的安危都不顾了!
“你若不对思毅客气点,阿栖自然也没理由把你当长辈尊重。这事上,阿栖做的一点没错!”
魏诚贺心意已决,连旁人的眼神都懒得捕捉,直接接过魏思毅手里的帐篷,牵起陈子栖的手,领着一家子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多余的帐篷也没留给魏诚忠一家。
周围的村民见魏诚贺走来,纷纷自觉让路,等他一家老小渐行渐远,才像放下心头大石般拍着胸脯议论。
“我咋觉得魏诚贺变了个人似的,挺有派头啊?”
“可不是,让人不自觉就想离远点……”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边说边偷偷瞄着魏诚贺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魏诚贺对村里的风言风语毫不在意,领着陈子栖和孩子们走在前头,直接把伞柄递给她,自己弯腰麻利地搭起帐篷,让俩孩子先进去歇息。
见他又准备搭下一个,陈子栖忙要帮忙,却被他轻轻一臂拦住。
“不用,你歇着,别让雨淋着。”
“可你都湿透了。”
陈子栖望着他那紧贴肌肤、透出小麦色的粗布衣,心里一阵疼惜。
早该给魏诚忠一顶帐篷,让自家男人受了这份罪。
“没事,我身体壮,不易生病。”
见陈子栖满脸担忧,还想把伞递给他,魏诚贺赶紧又推了回去。
“我都湿了,你打着吧。”
陈子栖拗不过,只好转身从防水布下取了干净衣物,等她再回来,魏诚贺已搭好帐篷,连睡袋都铺好了。
“快进来躲雨吧。”
魏诚贺接过伞,护着她和衣物一同进了帐篷。
陈子栖还没开口就被他拉了进来,两人面对面站着,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眨着眼。
魏诚贺还没换衣服。
原计划是帐篷搭好后让他先进去换,她随后,可现在……
人都进来了,总不能赶出去吧?
“你……进来换衣服吧。”
终究不忍心让他继续淋雨,陈子栖一把拉他进来,手心全是他的温热。
两人一触即离,但那份热度似乎从陈子栖的手心蔓延至脸颊,连脑袋都开始发烫。
她单身这么多年,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一个男人换衣!
等等,他全身湿透,那接下来……不是全看光了?
不敢深想,陈子栖急忙把怀里的衣服塞给他,自己飞快转过脸,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快换,别着凉了。”
魏诚贺接过衣物,心里本就温柔如水,听见她略带颤抖的声音,忍不住转头望向她。
这一望,不简单:
她不知何时已侧过脸,雪白的颈项和绯红的耳垂暴露无遗,似乎正沉浸在某种思绪中,睫毛不停地颤动。
“阿栖?”
魏诚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子栖以为是衣服有问题,连忙压下纷乱的思绪,猛地回头,嘴唇不经意间擦过了他的指尖。
“怎,怎么了?”
陈子栖没察觉魏诚贺何时靠近,只感到两人的距离,过分的近。
近到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拂过颈间,近到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