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栖被夸得心花怒放,笑容愈发灿烂。
她意识到,无论她说什么,魏诚贺总是无条件支持,从不多问,那份全然的信任让她感到温暖。
魏诚贺接过木盆和衣物,主动承担起处理鱼的任务。
在取下鱼的刹那,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那根叉鱼的木杆——
河中叉鱼,木叉上仅有的是血迹,不见半点泥土的痕迹……
魏诚贺嘴角微抿,自然而然地将叉子在旁边的泥地上蹭了几下,让血与泥混合,不留破绽。
陈子栖并未察觉这一细节,径直将手中的野鸡扔上了牛车。
鱼是自家的口粮,而这些野鸡,她计划分给村里的乡亲们。
逃难的日子都不易,何况他们还要走上一个多月,但眼下,已有些家庭开始面临断炊。
只是,她还没想好如何合理分配这些意外之喜……
说是打猎所得,一两次尚可,频繁了难免引人怀疑。
原身陈氏,一个足不出户的乡村妇女,偶尔好运说得过去,真说她擅长狩猎,谁信?
可让魏诚贺去分发,她又该如何解释?
正当陈子栖思忖之际,正欲与魏诚贺商议,转身之际,却听闻一旁的杨小芳高声呼喊:“我猎了不少东西,哪家缺粮的,快来领啊!”
刚“打猎”归来的陈子栖心中默默画了个问号:
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看着分明是陈氏拎回来的,怎么成了杨小芳的猎物?”
“可我见杨小芳之前是跟着陈氏的,莫非是一同回来的?”
“陈氏还没说话,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这两家的关系也没好到一起去觅食的地步……”
村民们虽被杨小芳的话吸引,但因记挂着两家往日的嫌隙,态度显得迟疑。
陈子栖闻言眨了眨眼,杨小芳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那岂不是自己的自言自语,还有那空中比划的动作都被她尽收眼底?
最关键的是,自己闪入空间的那一瞬,她不会也目睹了吧?
不过,杨小芳这一嗓子,倒是替自己找了个分发物资的好由头……
陈子栖停下脚步,决定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面对村民的质疑,杨小芳双手叉腰,开始反击:
“什么陈氏猎的!那几条鱼是她自己叉的没错,但这几只野鸡可是我亲手捉的!不过是回来时让陈氏搭把手,先带回来了!”
“真是不识好歹!你们要是不想要,就一边去!”
杨小芳连看都没看陈子栖一眼,径直抓起刚被放在牛车上的野鸡野鸭拔起毛来,若非陈子栖是当事人,怕是连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
“我要我要!”
不待村民们向陈子栖求证,后面的一个汉子就一把推开人群,拎起一只野鸡便溜之大吉。
“真是饿鬼投胎,几辈子没吃过肉了?”
杨小芳骂咧一句,面上却装作大方,丝毫没有追赶之意。
反正东西是陈氏的,她才不在乎!
只要自己能分一杯羹,给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吃就行……
看他还敢不敢动手打自己,说她是丧门星?
今天就让他回来求饶,否则休想尝到肉味!
反正陈氏性子柔弱,只要自己嘴快,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杨小芳心里打着小九九,村民们见状,也纷纷围拢到牛车旁,央求杨小芳分些给他们食物。
望着杨小芳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陈子栖暗自思量,她大概还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否则,以杨小芳那急性子,早就把注意力从那几只野鸡上挪开了……
“她手里拿的,莫非是你打的那些野鸡?”
魏诚贺的目光锁定在正忙着分配物品的杨小芳身上,眉头紧皱。
他早就留意到陈子栖手中的猎物,但她没主动提起,他便也没追问。
不论阿栖是如何弄到那些东西的,都不该由杨小芳擅自做主分配出去。
“确实是我打的,不过我本就想把这些分给村里的乡亲们。村里老人孩子多,接下来这段日子怕是不好过,我担心他们受苦……大嫂乐意分,就随她去吧,我也省了事儿。”
陈子栖话说得委婉,但魏诚贺一听便懂,她口中的“麻烦”,所指何意。
“往后有什么难题,直接告诉我就行。”
见她并未太过介怀,魏诚贺自然不会揪着不放,他冷眼扫过那位冒名顶替之人,随后轻轻弹了一下陈子栖的额头。
“要不,你和思婼、思毅一起处理那些鱼如何?处理鱼这活儿,我实在是不在行。”
陈子栖捂着额头点头,心中却泛起一股暖流,安全感油然而生。
烤鱼她不在话下,但面对活蹦乱跳的鱼去鳞片,她实在下不了手!
见她打算自己解决,魏诚贺轻应了一声,不多问,牵起魏思婼的小手,继续回去对付那些鱼。
此时,杨小芳已将大部分东西分配给了村民,还四处宣扬说是自己狩猎所得,陈子栖不过是搭了把手。
“你们都没瞧见,那野鸡跑得有多快,若不是我眼疾手快,陈家哪能逮得住!”
杨小芳讲得绘声绘色,还配上了夸张的动作,陈子栖在牛车旁驻足,倚着车厢,仿佛在观赏一场好戏。
如今东西都分发完毕,杨小芳的谎言也被村民们信了大半。
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嫂别的本事没有,嘴皮子倒是挺溜。
然而,这仍抵挡不住村民们的好奇心:
“那你究竟是怎么捉到那只野鸡的,总不至于是空手擒来的吧?”
一旁的大汉直接提出了质疑,听闻杨小芳之言。
要知道,即便是他这样的壮汉,在这荒郊野外想要徒手捉鸡,也是天方夜谭!
这些动物对林间太过熟悉,跑起来快如闪电!
“这……”
杨小芳一时语塞,转而望向悠然自得的陈子栖,见她正从木盆中一件件取出衣物,眼珠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