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永昌侯爷想让我证明这琴是我潇湘馆的,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苏扶楹拿出一方帕子,对着顾老夫人道:“夫人,可否让你家丫鬟端来一盆水?”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襄阳侯夫人还是让人打来了一盆水。
苏扶楹用水将帕子浸湿,又将那张琴翻过来,将那湿帕子盖在底部中间的音槽中,然后解释道:“潇湘馆为防止贼人偷琴,用了特殊的方法,在龙池和凤沼中做了标记,只要沾水,救会显示出来。”
“夫人请看。”苏扶楹便揭下了那张帕子,将琴送与顾老夫人跟前,正是“绿箩”二字,上面还印着潇湘馆的印记,只要京城的懂琴之人都会认识。
已经证明这张琴就是潇湘馆丢失的,襄阳侯夫人便让人拿着琴,四处传阅了一番。
“果然是有字样证明的,想不到真是小偷!”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拿着偷的琴来送礼,真当别人傻子吗?”
“就是,若是襄阳侯府收下了,日后再被发现岂不是也变成偷窃之人了?”
听见正厅内的窃窃私语,顾老夫人冷哼一声,他们襄阳侯府可不背这偷琴的污名。
“柳小姐,我们十分感谢你送琴之恩,只是我襄阳侯府虽不及右相,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却也是几代的勋贵之家,实在不敢承担偷窃的污名,这琴,你还是送还潇湘馆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被人当面骂,柳萋萋眼圈发红,几滴眼泪挂在眼角,抬头看了一眼秦尧,又转头看向苏扶楹,怯懦的开口道:“苏姐姐,是我错了,这琴是尧哥哥从潇湘馆拿来的,我怕您生气,就说是我家传的,你不要生气!”
说着就上前想要拉住苏扶楹的袖子。
啪!
没想到苏扶岚直接上前,一把拍下柳萋萋的手,然后搂住苏扶楹的胳膊,讥讽道:“我姐姐可只有我这一个妹妹,我竟然不知道她何时有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妹妹了!”
看见柳萋萋被欺负,秦尧直接护在她的身前,脸色阴郁,“苏扶楹,这琴是我在潇湘馆拿的怎么了?你一开始就知道了还故意装作不知情,就是想看萋萋出丑是不是?你果然心思恶毒!”
“哼!”苏扶楹冷笑一声,“既然侯爷承认了这琴是在潇湘馆拿的,还请两位记得结一下账!侯爷,这琴,你不会还要用我的钱买吧?”
看着眼前的女人满脸的讥讽之意,秦尧哪里受得了,脸色由红变紫,愤怒道:“不用!”然后又朝着柳萋萋柔声说:“萋萋,你先将这张琴买下,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
柳萋萋闻言,脸色瞬间难看,她哪里有那么多钱!
苏扶楹心情却十分舒畅,招呼着碧玉去收钱,“碧玉,你带着柳小姐去算一下,要多少钱,福伯就在侯府外面等着的,记得去外面算,别在里面扰了夫人的清净!”
顾老夫人也点头道:“今日侯府就不留二位了,还请二位自便。”
话刚说完,就有人上前,请秦尧和柳萋萋出去,秦尧何时受过这种气,直接袖袍一甩,大步走出去,柳萋萋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叫着“尧哥哥。”
刚才还在秦梦身边的几个贵女,原本还帮着她说话,如今这样,都离得远远的,有几个离得不远,也被自家娘亲派人拉远了,一边走还一边说以后让她们离秦梦远一点。
秦家众人也是如此,几乎没有人敢挨得近,她们自己也觉得丢脸,便早早回家去了。
到家之后,秦老夫人和秦梦自然是发了好大一通火,除了厌恶苏扶楹,连带也恨上了柳萋萋。
但是现在襄阳侯府内,顾老夫人正拉着苏扶楹的手,双眼满是慈爱,尤其是刚才秦尧如此护着柳萋萋,秦家众人也不帮着她,同为女人,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会不心疼呢?更别说苏扶楹还借出了潇湘馆。
林氏见此机会,也上前拉着苏扶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你这孩子,在婆家受了委屈也不回来告诉我们,我们又不是那等子低贱人家,加了女儿还能不管了?你这样你爹知道了多伤心,我又怎么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娘!”越说越哭的厉害,苏扶岚在身旁一直给她擦着眼泪。
正厅众人听林氏这话,又想起自家女儿,眼眶也湿润了,谁不想自家女儿嫁的好!
刚安慰了几句,林氏立马就站了起来,朝顾老夫人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我家扶楹实在可怜,我也没有心情继续待下去,想着早点回家和他父亲商量一下,怎么也要为女儿讨回公道,这便告辞了!”
林氏拉着苏扶岚出了侯府,看着林氏的背影,苏扶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真情还是假意,难道这么多年,苏家和秦家同在京城,苏家没来看她是另外有原因吗?
苏扶楹本也想告退,但是顾老夫人非要留着她在襄阳侯府多待一会,她也不好推辞,就留了下来。
碧玉跟着去收钱了,苏扶楹就自己一人在襄阳侯府逛。
襄阳侯府蜿蜿蜒蜒的曲径回廊一段接着一段,似乎永远也走不完,她心里闷的难受,索性跨出回廊,沿着零星散雪的石子路大步迈开,却始终甩不掉心里的郁气。
快到中午了,日头渐高,晴雪初好,或近或远的种了许多树,正开着花,香气随着微风缓缓沁入苏扶楹的鼻端,她深吸了一口气,清香溢慢胸腔,觉得心里畅快了些,才慢慢放缓脚步。
苏扶楹低着头走路,忽闻一阵脚步,然后头顶响起一个极低沉的男声:“秦…三夫人?”
她吓了一跳,猛然抬头,只见一个粗老的树后转过一个男子,身着暗红色色流云蝙蝠暗纹直褂,边角以两指宽暗金色锦绒滚边,外头罩着一件酱色缎貂皮袍,他朝着走前几步,高大颀长的身材背光遮出整片巨大的阴影,苏扶楹生生被罩在里头。
她心头一动,她终于想起来了,退后一步,试探道:“宁王…世子?”这人,在永安楼见过。
那男子点点头,沉声道:“秦三夫人刚才的戏,唱的极好!不如我们合作?”表情带着几分探究和戏谑,目光犹如钉子般,这句话语尾虽上扬,却不是问句。
苏扶楹心脏跳的厉害,强自按捺下不安,恭敬的福了福,道:“那只是潇湘馆正常的验货流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