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突然隐隐作痛,好似有什么被她遗忘了,扶容眨眨眼,再一抬头,发现人竟然跟丢了。
扶容僵了僵,在周围绕了一圈。
此时已然宵禁,街上没什么人,那妇人留下的痕迹并不难找,但——扶容摸了摸心口,原主的情绪涌上来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酸涩哀伤……很复杂,看来这个地方对原主来说很重要。
她抬头,看见远处高高的牌匾上刻着“秦府”二字,搜刮一顿记忆却毫无收获。
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扶容遗憾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秦府。
那大门上的挂饰有些零落,掺杂着新旧,原府主人似乎刚回来不久,是谁呢……
还有一个令人很在意的点——那牌匾上朱字黯淡,周围似乎萦绕着一股邪气。
只是太远了有些看不分明,要不要上前一问?
碍于这具身体残留的情绪,扶容沉吟着,有些抗拒,思索中忘了看路,转头突兀撞上一堵坚硬墙壁,她吓了一跳,匆匆道歉。
结果一抬头,发现这又是个熟人:“皇甫焌?你怎么在这?”
男人板着脸,肉眼看得出不高兴,冷冷笑说:“那么想出府,果然是得到了消息吧。”
扶容有点听不懂,什么消息?说的是白丹吗?不对,他怎么会知道白丹有问题?
她眨着一双无辜的杏眸,水润可爱,似是询问,却让皇甫焌更添了几分怒火。
连他自己也不知这股怒火从何而来,只是下意识拽着扶容往回走。
扶容都没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想骂人又怕打扰到巡街的卫兵,一时间只能同皇甫焌拉扯,“你能不能说清楚,你发什么疯?你又跟踪我?”
两人打闹之间,均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人长身玉立,站在那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
等皇甫焌拉着她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扶容终于受不了了发脾气甩开他。
“——我腿都要断了!”
皇甫焌站在那冷眼看着,“这么点体力也好意思说能保护好自己?”
本来应该是发杠,但不知怎的,扶容听出了几分赌气的意思,她眯眯眼睛,突然觉得有意思起来了,问:“你在担心我?”
“你、你简直不知廉耻!”皇甫焌深吸一口气,似乎被气到了。
“王爷,”扶容也很无奈,“我们就不能保持纯洁的交易关系吗?你何必管我要去哪要见谁呢,我赚钱,不也是要还你的吗,为什么要断我财路呢?”
这话说的够清楚的了吧,偏偏不知怎的,皇甫焌看起来似乎更生气了。
他转过头,黑眸沉得能滴出水来,忽地嗤笑一声,“扶容,你别忘了一开始的条件,是治好我。”
“……呃,我没有治吗?”扶容反问,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等等,你为什么没有去泡药浴?”
皇甫焌顿了顿。
总不能说他原本是想试试扶容的方子,结果处理事情导致时辰晚了点,派人去探听消息的时候,发现扶容不在房中。
又以一种诡异的直觉,去了秦府路口这里等候,结果居然真的等到了扶容。
他从未这般在意过一个女人,皇甫焌也无法将这种话说出口,用膳时的示好已经是极限。
可惜某个木头只知道要钱。
皇甫焌盯着她许久,盯得扶容浑身起鸡皮疙瘩,面色逐渐古怪。
男人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索性抢先一步:“既然是亲自治好我,为什么不亲自监督药浴的功效,扶容,你觉得本王很信任你吗?”
这人突然发什么脾气,扶容有点想骂人,张嘴却变成另一句:“你不给钱吗?”
皇甫焌气笑了,“给,当然给,能请到阁下这么厉害的玄术师,本王怎么会少了你的好处?”
哇哦,看起来很生气,但好像有财路欸。
扶容向来是很好说话的,一下子就不生气了,不就是验证一下药浴的效果吗,她亲自给这位布置,五行八卦阵法绝对按最好的来。
府里药材和符水早就备好,是扶容一开始就一块送过去的,根本不需要她监督什么。
可能是看不得她闲吧。
扶容靠着柱子百无聊赖,那些下人不敢让她打热水,皇甫焌又用那种质疑的眼神看着她。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到底哪一点需要自己了呀?
皇甫焌莫不是脑子坏掉了,要是真想害他,她有百八十个法子可行。
算了,上位者的通病,就爱疑神疑鬼,可惜了,看他还年轻,这般思虑可是会活不长的。
扶容小小的诅咒一番,马上就听见皇甫焌的声音:“你是不是偷偷在心里骂我。”
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知道?扶容心虚的抬眼,一脸正经,“没有啊王爷,这怎么可能呢,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最崇敬您了。”
是真是假暂且不提,至少皇甫焌被哄得很高兴,开口就说:“那你还在门外等什么?”
“……?”扶容缓缓发出一个问号,警惕开口,“王爷,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
“……你我明面上已是夫妻,这也需要我提醒你么?”
里间的男声有些模糊不清,扶容一时拿不定皇甫焌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一眼看见俊美的男人倚在一旁,神情懒散。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皇甫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吩咐道:“替本王宽衣。”
扶容如遭雷击,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太封建了的崩溃,不是说好了古代男女有别吗,这……
男人睁开眼,凤眸似笑非笑,“差使你做这点事儿就受不了了?”
左思右想之下。
扶容选择真诚发问:“你自己没手吗?”
皇甫焌笑意一僵,伸手作势要解中衣,扶容尖叫一声,背过身去,捂着眼睛连声碎碎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似乎听到了男人轻笑的声音,扶容正琢磨着该怎么应对,却听到身后入水的声音。
随即响起皇甫焌的声音,他似乎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