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的师兄从远处奔过来,右手运气掌心一道紫光涌出,随着他运功力道的加剧,紫光周围冒出‘噼啪’作响的闪电。
紫光闪电往上,到达并拢的拇指和食指尖端之际,他极速点去云桑的左胸膛前后两处心脉,适时的阻住云桑左手臂那喷薄而出的鲜血。
她的这条命,算是暂时稳住。
“师兄,救我。”
云桑失血过度,苍白着一张脸,虚弱的倒入师兄怀中,片刻后便晕死过去。
扶容瞥了一眼地上的断臂,已黑腐得一片血肉模糊,想要接回去,怕即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青玄观里人人宠爱的,张嘴便是银铃一般的笑声,迎面便是灿烂笑容的小师妹,如今却断了一臂成了残疾,甚是可怜。
云桑的师兄双目赤红,怒不可遏的看向前方:“姑娘你可知,我师妹中了什么毒?可是那女鬼所致?”
他在询问扶容,看向的却是破庙中,腾空在一团悬浮黑气里的女鬼母,他的眼里竟是仇恨之光。
扶容摇头:“她还没那个能耐!”
数十米的黑发刺猬一般的蔓开,凹进入的黑洞双眼冒着熊熊绿光,女鬼正龇牙咧嘴的大喊:“还我儿的命来!”
聒噪!
扶容手中的桃木剑,在对付那几只跂踵鸟后灵力消散了一大半,她继续用太初通宝为桃木剑注入灵力。
桃木剑顷刻间从原本木质结构,进化成透明的布满寒光的利刃,扶容大呵一声:“击!”
银剑朝着女鬼所在涌去,途中银剑分身为无数银针,一根根刺入女鬼身上,“嗷呜”一声女鬼周身黑气退散,她无力的滚落在地。
“你也该走了!”
管她还有没有什么执念,再不走,她怕是地府之门都进不去。
扶容双手捻诀,嘴里低语梵音,唇间溢出万丈光芒,顷刻间原本被暗气充斥的破庙,被金光覆盖。
女鬼漆黑的眼洞消失,重新浮现出原本的五官,随着梵音缭耳,眼神开始清澈,思绪逐渐清明。
她意识到了,那两个的确不是自己的孩子,执念消散后,身子越来越虚,消散在空中。
彻底被超度。
外面风雨再次骤起,豆大的雨点倾盆而至,“哗啦啦”凶猛的砸在破庙上,破庙的石阶梯上溅飞无数的小水滴。
云桑师兄抱着她,离开靠窗的位置。
“姑娘,我师妹她……”
没问他问完,扶容不安的盘腿坐下,稳住自己心脉后,有些吃力的说出两个字:“羽粉。”
跂踵鸟被阵法困在地下多年,翅膀里沾满了各种贪嗔痴后凝成的毒粉,名唤羽粉。但凡沾惹到羽粉之正常血肉,当即生疮顷刻溃烂。
但凡迟一秒,羽粉入侵心脉,必死无疑。
若非云桑当机立断断臂求生,此时她整个人都已经是一摊黑水。
“姑娘你看起来面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云桑的师兄放下她,来到扶容身边,试着助她一臂之力。
扶容摇头拒绝:“我是不舒服,别打扰我即可。”
不仅仅是云桑中招了,在她去追那只逃离的跂踵鸟之际,她也中招。
云桑沾惹了羽粉手臂被瘟毒入侵,扶容则左侧脸以及身体,被那只逃生跂踵扇动了翅膀后留下的瘟气沾惹。
此时瘟气已经入侵她体内,血脉沸腾不止,她若不及时控住,怕是要被灼烧而亡。
云桑师兄不敢造次,退回云桑身侧。
外面的雨没完没了的下,雨点的清新气息里,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是破庙外,云桑腐烂后成水的胳膊,跟雨水混杂在一起之故。
这气息,时刻提醒着,如今宁静的破庙之前到底发生过多么汹涌的故事。
一个时辰后,云桑虚弱的醒过来。
她倍觉口干舌燥,想要寻水,一眼就看到前方的一个满脸是青红包的怪物,她失魂的扶尖叫:
“啊,啊,鬼啊!”
师兄原本坐在缺了一只腿的木凳子上,艰难维持平衡的他,被叫声惊醒后,顺着云桑的视线看过去。
下一秒,猝不及防的狼狈摔倒在地。
“这,这……”
“师兄,你也能看到鬼了吗。”云桑咬着双唇,生怕那呜咽声,不争气的脱口而出。
扶容虚弱的翻了个白眼:“你才鬼,哪里有那么多鬼。”
刚才耗费了大量真气了灵力,逼出体内毒素,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借着破庙外的破缸,看到了倒影里的自己。
确实是丑得厉害,丑得人神共愤,丑得可以用来辟邪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云桑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一会才想起,就是扶容,她颤抖着声音道:“你的脸,怎么了啊!这是毁容了吗。”
“中了瘟气毒而已。”扶容瞥了一眼她空荡荡的一侧手臂:“比你好,你胳膊都没了。”
她对失去手臂的反应,让扶容有些意外,还以为她醒来后,会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没想到却还算淡定。
云桑本来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可见扶容脸上凸出来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跟山丘似的,丑陋无比的包,又觉得自己断臂也还能接受。
“不不,我宁愿选择断臂。”
她脱口而出,一只手还拉着身侧的师兄,试在他身上多寻找一点安全感。
大不了回去后,求祖师爷帮她装个假臂,只要多加锻炼,也是能使用。
可脸一旦毁了,那就就是丑一辈子啊。
跂踵鸟的羽粉毒,那毒对身染剧毒之人而言,是世间难寻之良药,对身体康健之人而言,确是剧毒无比。
扶容适才把体内的瘟气都逼出来了,奇怪的是脸上的有一些瘟气却凝在了那,怎么都引不出去。
“我的脸能好,可你的断臂,能重生吗?即便是用术法做了假臂,假的依旧是假的。”扶容毫不客气的回怼。
一侧的师兄,一个头两个大,这两姑奶奶心态真好,一个两个都算是残疾了,还有心思比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