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氏的发问,德武帝本想囫囵混过去,可一瞧见莳花的眼睛,立马就怂了。
乖乖,小福星(小祖示)可不能瞎糊弄,老祖会给他大逼斗哒。
“哦,有人检举云家要谋反,证物就埋在太傅府的桂花树下,朕为了,为了……嗯,宁信其有,便,便挖来瞧瞧。
话说回来,你怎会埋这个东西,弄得今日这么大的误会。
误会!
云氏心里冷哼一声,暗忖:这可不是误会,若不是有花花提前提醒,她调了包,这盒子里的东西,可真的会葬送我云氏全族。
可面儿上,她不露声色,低头轻声回话。
“回皇上的话,这是臣妇出阁前写的。臣妇感念,正是有皇上英明神武的治理,天下才得以太平,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而臣妇,才得以在这太平盛世,享荣华平安至出阁。
如此隆恩,臣妇心有所感,便写了几句吉祥话……”
云氏语声轻柔,不急不躁,把一波彩虹屁,拍得德武帝别提多舒服。
她现在已不是恋爱脑,她明白,想要带着娃安全和离,还得仰仗眼前这位大佬,可不能得罪。
动动嘴皮子,说几句不要钱的好听话,有时候,比什么都好使。比如,现在。
德武帝沉浸在这一波彩虹屁中,他正了正身子,还自己动手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自己真就是那英明神武,不可多得的一世明君。
不过,他心中也暗暗可惜,如此才貌兼德的女子,竟然嫁给了背刺她的渣夫。
还有,夏侯文渊这蠢货,放着这么美丽聪慧,有胆有识的妻子,还有天降福女的大运势不要,非得去作死。
不作死,就不会死。
可惜呀,若小福女降生在他家,他家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太太太爷爷……怕棺材板都压不住,非得蹦出来喝两杯,哦不,两杯哪够呀,至少,得两坛起步。
莳花:儿豁,我娘总算是开窍了,抱上暴君老登的大腿,谅渣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怎样,哈哈哈……
德武帝在听到了,云氏愿以阳寿十年,换大梁国运昌盛时,他感动得不要不要滴!
不愧是能生下小福女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不行,朕是皇帝,英明神武,赏罚分明,云氏如此大义,得重赏补偿,还有,云太傅教女有方,也得大赏。
赏赐些什么呢?
德武帝正琢磨呢,只听御书房外,内侍拖着尖利的嗓音一声长唱,“太后娘娘到!”
德武帝微感诧异,暗忖:母后怎么来了?
自他登基之后,太后便开始深居简出的养老模式。往常都是他去安宁宫请安,母后到御书房来见他,这种事情着实少见。
“快,快请母后!”
德武帝吩咐了李德顺,自己也起身到门口相迎。
李德顺眼力劲极佳,最会揣测圣意。他早已屁颠屁颠的,把御书房的门打开,喜滋滋唱道:“恭迎太后娘娘!”
半个时辰前。
浔阳长公主进宫之后,便未去的太医院,而是直奔了太后所居的安宁宫。
“浔阳,你怎么来了?来来来,来的正好,小厨房新得的厨娘,手艺极佳。
今日做了你素日爱吃的山药桂花糕,许久没有味儿这么正的桂花糕了,哀家尝的极好,正打算派崔嬷嬷,召你进宫呢!”
太后一瞧见长公主,高兴的一把拉住她,就要往旁边的偏殿去品尝美味。
她心疼女儿,知道女儿为纳妾的事,心里不爽,想借此开导开导她。
长公主随了太后,到了偏殿,果见长条红酸枝的桌上,已摆了几碟精致的点心。
最显眼的,便是那碟桂花糕。糕体洁白,散发着淡淡的米香,糕上覆着的桂花蜜糖,色泽金黄,香气浓郁,一看,就食指大动的想吃。
“给,刚做出来的,快尝尝。”
太后亲自用小白瓷碟,捡了一块糕,递到女儿跟前。
这活,本是该宫女做的,但太后爱女儿,虽然浔阳大了,她还是喜欢对她的事,亲力亲为。
“谢母后!”长公主忙接过来,用玉箸夹了,浅尝一口。
糕花糕糯叽叽的,q弹清甜,正是她平日所喜的味道。
许是怀孕挑嘴之故,浔阳只觉那清甜,让她有些反胃。她强压下袭来的恶心,把尝了一口的糕,放在桌上。
跟了来的宋嬷嬷,见状忙给长公主倒了杯香茶,长公主饮了几口,这才勉强把那犯上来的恶心感压下去。
“浔阳,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那糕儿不合口味?”太后的关切,肉眼可见的从脸上溢出来。
“母后放心,无事。只是如今,女儿不喜桂花糕的甜味,只想吃一口那酸黄瓜。”
浔阳微微低头,有些娇羞的应答,一抹来自母性的气息,悄悄散逸。
“嗐,酸黄瓜,不值什么,有什么好吃的。酸叽叽,硬邦邦……”
太后对酸黄瓜的吐槽还没完,猛地,她似乎想到了一件事,她激动的拽着长公主的手,“浔阳,难道你,你……”
初次孕事,长公主还有些羞涩,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母后。才刚怀上,胎都还未坐稳呢!”
“真哒?太好了太好了,祖宗显灵,祖宗显灵。
快,快去请御医。跟着的人呢,怎么才这几个。
你这孩子也真不爱惜,胎都还没坐稳,就颠颠的跑进宫来了,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叭啦叭啦。
太后最大的心病,就是浔阳长公主的孕事。如今,终于有了,她不高兴才怪呢!叭叭的,嘴里就没停过,像极了一普通人家的老太太,嘴巴唠叨的停不下来。
长公主含着笑,把太后扶到紫檀木的软榻上坐好:“母后,不只呢,在府里,大夫已经看过了,是双胎呢!”
长公主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自豪。谁说的她怀不上孩子,这一怀怀了俩。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哀家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哀家还以为,以为……”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