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公主打眼一瞧那糙汉,心疼得不得了。
从前那个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王孙佳公子,不见了。
变黑了,也变壮了。以往精致如刀削斧刻的脸,经几年日月风霜的侵蚀,变得粗糙刚砺。
眼神更加犀利睿智,泛着小麦色的肌肤,让他整个人男人味直接拉爆。
他外着一袭簇新的黑金王袍,可脸上的薄薄风尘还在,似乎是,只脱了战袍,脸都没洗,只急匆匆换了身外袍便来了。
确实如此,他听得青川道云氏已和离,心底隐蔽多年的某些东西,直接如小宇宙般开爆。
他心里就一个念头,真的吗?自己真的等到这一天了?
他想见云氏的心,如潮汐高涨,浪高得要把自己掀翻。
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奔回了成王府,把老管家老吴,给惊喜得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去,不是说的三天后才到吗?怎地这会子这尊大神,便站府里了。
“王爷,真的是你回来了?”小老头管家把大大的高兴两字,写在额头上。
“嗯。老吴,快给我更衣。”
“是,王爷,老奴这就安排。”
成王正筹谋着,如何实现他心中的计划。吴管家吩咐完丫鬟去取王服,又喜滋滋的,掏出一份大红烫金的请帖。
“王爷,今日是长公主双生子的满月宴,请帖已经送过来了……”
“真的,皇姐生宝宝啦?”
这倒是个好消息。皇姐成亲很多年了,一直没孩子,现在,她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皇姐与云氏,可是好闺蜜。在太学时,俩人就形影不离。
皇姐这么重要的事,云氏,她一定会去。
“吴管家,把请帖放着,本王一会儿就去。”
“真的?”
老吴管家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成王自开衙建府后,除了皇上,太后的生辰宴,他会亲自出席外,其余宴会,都是让王府内的管事,送去例礼。
远走北境戍边后,这些人情之间的礼尚往来,全由吴管家看着情况办,他从不插手,也不过问。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两个小奶娃的满月宴,成王刚归府,脸还没洗,就言要亲自去。
“是,王爷。”
奇怪归奇怪,老管家还是应了,屁颠屁颠的去准备。
好在例礼是备好了的,王爷亲自去,就再添两副长命平安金锁,并两对金镯好了。
成王看看时辰,不早了。他只把战袍一脱,换上王服,连脸都没洗,带上例礼,就直奔长公主府。
“老十一请皇姐安!恭喜皇姐喜获双生子,得偿夙愿!”
成王恭敬的给长公主问安,又取出长命平安金锁和金镯子,给长公主呈上。
“皇姐,这是老十一给两宝贝的一点心意,时间苍促,未来得及给皇姐单独备礼,望请皇姐见谅。”
浔阳长公望着成王,满是风霜沧桑的脸,不复当年的公子世无双,暗叹一口气。
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十一弟远走北境,多年未归。这些年,他又经历了什么,如此沧桑巨变。
她拿起平安金锁和金镯,代两宝谢过,后又娇嗔的道。
“这么远回来,第一个便来瞧本宫,这礼,已经很重了。
对了,可曾去瞧了皇兄母后,他们,可都时常念叨着你。”
“还不曾。刚回的京中家里,吴管家道皇姐双生子满月,心中挂念,便先过来瞧了。随后,再去宫里,向皇兄与母后请安。”
成王应得老实,只听得长公主乐盈盈。这老十一,当年没白疼他。
看着眼前的大龄皇家剩男,长公主脑海中,灵光一闪,竟不由自主的,浮出云氏那张清丽绝俗脸。
咋回事,就挺突然的,觉得两人挺配。
反正老十一还单着未娶,云氏也和离了。
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妥妥的天造地设啊!
嗯,得想个什么办法,在老十一面前提一提,探一探。
老十一脾气虽好,万事好商量。但唯一例外的,便是他选亲。
当真只要一提选成王正妃,他便瞬间暴走,谁劝都没用。
便是太后,也不行。
当年穆国公家的嫡长女,在一次宫宴上,偶然见了他,穆小姐便倾心不己,发誓非他不嫁。
当年穆小姐年方二八,天生丽质,又温柔娴雅,尤其琴技一艺,才动京城,是京中显贵王亲子弟的最佳娶妻人选。
穆小姐一眼误终生,起了相思病,瘦成一把骨头。国公夫人急得嘴上起燎泡。
为了女儿,她亲自进宫求见太后,又厚着脸皮,向太后禀了此事。
太后见穆小姐痴情,平素对她的品性才情,也颇为中意,便有意撮合,让老十一娶做成王妃。
平日里温良恭顺的老十一,听闻此话,却罕见的炸了毛。
也不说理由,直接拒绝,且是无一丝回转余地的那种。
穆小姐伤心欲绝,几日水米未进。眼见便要绝食而亡,香消玉殒。
国公夫人心疼屎了,又求太后,便是不做正妃,看在穆小姐如此痴情的份上,娶了做个侧妃也行。
可这次,老十一却什么话也没说,只留书一封,道是好男儿应上阵杀敌,护佑家国,远走了北境。
彼时,北漠铁骑闹得正凶。老十一到北境后,仿如天降北漠克星,但凡有他的战事,都是大获全胜。
渐渐的,他在北境的名头越来越响,北漠大军,也被他揍得不敢露头,露头就被秒。
老十一的战功传来,皇上喜得睡不着觉。
原本镇守北境的镇北大将军,年事已高,勇不如前,在与北漠的对抗中,渐落下风。
尤其是被北漠铁锜几次偷袭后,竟折了近万将士,大梁的国境线,被迫向南退了百余里。
最惨的是沦陷区的百姓,土地被占,财物牛羊粮食等等被抢,甚至连人,都被屠过半。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