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卖进窑子里不可!”
弄影嘴角一牵,无声无息进了屋里。
有些人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毕竟,她不是身世凄薄飘零无助的乐妓弦儿,她是妖,勾勾手指便能撕碎丁正年的妖。
进门后等了会儿,丁齐氏回头看到她,立马横冲直撞走了过来,劈手就要往她脸上招呼:“你个贱人还敢回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弄影眼底红光蓦然一闪,丁齐氏张牙舞爪的动作滞住,周身一震,哄然倒地。
弄影道:“你也是可怜啊……”
丁正年没看清她使了什么手段,见丁齐氏晕了,从床上跳下来,纱巾包扎的脸庞上经络毕现:“你做了什么!”
撞进弄影红盈盈的双眸中,他才惊恐地住口。
弄影神态自若,甚至笑得比平日还要温柔:“我来找你啊,你不是说,要卖了我吗。”
她纤弱的手触上他脖子,随着柔媚而阴狠的笑声缓缓收紧:“打从初次见我,你便对我不怀好意,屡次三番骚扰羞辱我,凭什么?因我是个女人,又是个身份低微的伶人,你自觉可以随意践踏对吗?”
“告诉你,身家万贯,也得把别人当人,因为,你也不知道你欺负的人究竟是人是鬼。”
她手上青筋毕现,丁正年浮肿的面目涨成紫红色,被掐到眼球凸起,喉间只余嗬嗬喘气声。
幽幽红光钻入他脑海里,她红唇开合,在他耳畔吐出蛊惑的字眼:“便宜你了,记住,你今夜要从鸿楼上跳下去。”
再留丁正年几个时辰的性命,省得一旦发现尸体,而她今日与他起过冲突,会牵连到她身上。
来巫溪几个月,她并未在城中发现捉妖师,不过这也不代表她可以在此地为所欲为,眼看修为大成在即,万事都得谨慎为上。
半刻后,弄影抱着琵琶走出丁正年的宅院,安然踏入喧哗热闹的南门大街。
随手在街边买顶帷帽戴上,没走多远,身后熙攘的人群里传来道分外熟悉的声线:“老人家,请问你可见过这个女人?”
“没有没有。”
“你再看看,约有十七八岁,生得很妖艳。”
弄影的脊柱顷刻间僵住,周身关节如结冻般无法动弹。
这个声音,绝不会听错,这是……
回过身,饶是长街上人头攒动,弄影的视线也瞬间定格在不远处那个正拿着画像四处询问的男人脸上。
遭到路人驱赶,他悻然垂下纸张,汗湿的面上透出显而易见的烦躁。
弄影险些绞断手边的琵琶弦:“戚明奕?”
他怎么来这里了?
细细想来,自己离开乐安都有三个月了,也对,他若执意为戚明允报仇,合该找过来了。
弄影自帷帽后冷冷观察他。
她当初离开乐安走得急,没来的及连戚明奕也一并杀掉,这会儿他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手中的琵琶弦很细,要是勒住脖子,也是能把人活活勒死的。
许是察觉到她灼热的视线,那头的戚明奕一愣,抬头迷茫的望了过来。
“哼。”弄影松开弦,回过身,翩跹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人流中。
当务之急,是要好生同季千钧相处,早日拿到他的心,至于戚明奕,待她修炼大成之时,必要将过往所受的苦痛一一奉还给他。
***
等了这些天,主符终于亮起之时,昭歌急忙喊来雪夜,看了符上显示的方位,她无比激动:“她在城南。”
两人收拾好正要出去,开门便撞上戚明奕。
昭歌打早上起来便没看到他:“你干什么去了?”
戚明奕晃了下画像,奔到桌前喝了口水:“出去在城中几条街上打听了一下。”
“你怎么能这样?”昭歌被他我行我素的态度弄得恼火,“我不是让你别出去吗。”
戚明奕跑了一日,正累着,闻言心情愈加不好:“你们查不到,我只能自己去,反正一无所获,能有什么影响?”
昭歌实在受不了他的冷眼:“你……”
雪夜拍拍她肩膀,问:“你方才都去哪里找过?”
戚明奕靠上椅背:“城东城西,城南几条街都去问了,连那几家妓院我都去打听了,结果不仅没问出来,还差点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扯进去,简直气死我了。”
他闻闻衣衫,皱眉狠狠一抖:“还是有股脂粉味。”
昭歌拿过他画的画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阿萱的样子,画中人生的黛眉杏眼,色若桃花,清纯,微勾的唇角又带着些娇艳,很是动人,不过看得出来戚明奕画她时也是带着情绪的,阿萱的眼里,莫名透出股怨恨。
她收起一张:“你没跟路人提起我们吧?”
戚明奕道:“你当我傻,提你们做什么?”
昭歌回道:“行。”
“你们说过她如今法术大增,她若是在大街上撞见我,定能意识到我是来找她寻仇的,可我是什么?一个半点威胁都没有的凡人,她才不会怕我,兴许还会主动上门来找我,我若是满大街嚷嚷我带着两个捉妖师来抓她,那才叫打草惊蛇。”
说完,戚明奕又觉得自己今日这举动有些冒险,道:“我这样大张旗鼓的找她,我怕她已有所察觉,你们可要护着我,我担心她今晚就来找我。”
昭歌道:“不用今晚,我们发现了她的踪迹,在城南,顺利的话,过会儿说不定便能确定她的身份。”
“啊?”戚明奕下意识一咽口水,说起来,他还是担忧和阿萱当面对质,毕竟……
雪夜双眼幽深的瞅着他,戚明奕很快收起那点心虚,镇定地瞪回去。
怕什么?无论如何她始终是妖,还在巫溪杀了这么多人,他不信他们会放过她。
昭歌封好斩妖剑,对戚明奕道:“你留在这里,带好行李,我们先去城南探探,入夜你到城南沿街的客栈找我们。”
到达城南街上,昭歌回顾四周,道:“那妖在以这符为中心,方圆百尺的范围内。”
望了一回,她摇摇头:“可惜,这里的人太多,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