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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2 / 3)

昭歌也想到这种可能:“说不准当初,他王九阳根本没有离开巫溪。”

正说着,窗外有鸟雀骤然落下来扑腾翅膀,咕咕叫着。

雪白的一只,是尹家的信鸽。

尹惊舞过去取下信笺打开,证实了昭歌的猜测:“尹世霖说前几日樊家内有异动,牧三途似乎带辟邪剑来巫溪了!”

雪夜:“牧三途?”

昭歌:“是樊家的二弟子,受樊家重视,在樊门弟子中地位仅次于王九阳。”

尹惊舞补充:“此人为人阴险,城府深沉,比之王九阳有过之而无不及,樊家派他过来,想是有什么大动作。”

昭歌看眼信鸽:“这鸽子如此虚弱,羽毛凌乱,想必消息一早便发过来了,只可惜巫溪封城,它进不来,不过以牧三途的实力,这结界挡不住他,人应该已经过来了,尹世霖那厮可有探明他们此行到底来了多少人?”

尹惊舞揉碎信笺:“没有,尹家别的方面算不上上乘,独哨探谍报较为强悍,樊家想避也避不了,可到了这里,他们也鞭长莫及。”

雪夜道:“樊家出动,巫溪即出命案,像是冲着曲流觞去的。”

昭歌应道:“是我疏忽了,以王九阳的实力,他发现曲流觞也是早晚的事,我想此时,他也在上城,而我们,多半已处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中了。”

尹惊舞熄了蜡烛,悄然推开窗户,观望片刻,果见对面屋檐隐蔽处有个人影,辨认一会儿,道:“是岑冲。”

昭歌道:“那小子在那里,不知盯得是咱们,还是曲府。”

雪夜道:“如何?引他走?”

“兵分两路,小舞,引走岑冲的事交给你了,我们在你之后去通知曲流觞,今夜他若走不了,怕是凶多吉少。”

***

头顶的月亮逐渐升高,飞檐之上,岑冲努力将身体融在黑夜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这些时日,王九阳做计划从来不避讳自己,岑冲深知照如今的形式,一场大战在即,往后怕也没有什么闲心了,他仰头,竭力眺望漫天星光,心头在这时涌来莫名的迷茫。

也只有在这宁静的星月夜,远离了樊家,远离了无休无止的习武,训练,杀妖,见血,他才能暂时尘封心中的戾气,不必想着如何去算计,争抢,只做个无甚闲事挂心头的少年人。

许久后,突来的闲情逸致消散,他方告诉自己,后半夜有人来换班,还是好好办正事,乖乖盯梢吧。

长街远处的屋檐上掠过一个黑影,迅疾,轻巧,身轻如燕,岑冲连忙站了起来。

那是谁?看身影在街道上四处飞跃,貌似在搜寻着什么,岑冲回头望向不远处的客栈,那里陆昭歌所住的房间,灯已经熄掉了。

照以往作息,他们应该都已经睡了。

会是谁呢?

收回思绪,那黑影竟已到了跟前,面上冷风拂过,一道白绫甩过来猛然击中他胸口,岑冲大惊,一个后翻泄了力道,站稳的瞬间疼得涨红了脸。

来人看清是他,吃惊地收回白绫,语调是惯常的冷淡:“我还以为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原来是你。”

这话落在岑冲耳中,多少夹杂了些阴阳怪气,他气不打一处来,又怕发怒会暴露自己意图,少不得压住火气:“你有病吧?”

尹惊舞无辜且理直气壮:“黑天半夜,我看不清人,你又一声不吭,谁知道是你。”

说着朝他走来:“好端端的,你为何会在这?”

岑冲揉着胸膛,知道遮遮掩掩反而坏事,既然躲不了,直接摊牌最好,反正尹惊舞撞见他,樊家的行踪已然瞒不住了:“关你屁事!你能在这我就不能?这地儿是你尹家的吗?”

尹惊舞恍然醒悟:“你也是来埋伏凶手的?”

岑冲气哼哼的:“是又如何。”

“你们不是早走了吗?”

“听说巫溪今早出了人命案,我们半路又回来了不成?”

尹惊舞感叹:“动作倒是挺快的,这就只有你?王九阳呢?”

岑冲眼眸转了转:“在下城。”

“你们都查到什么了?”

岑冲白她一眼:“就算查到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还有,你是与陆昭歌一起的吧,回去告诉她,这个案子有我们樊家接手,劝你们不要不自量力,区区一介女流,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那倒是,”尹惊舞到他身边,拍上他肩,“不过,我们与你虽非同门,好歹算你半个长辈,你这一口一个女流,瞧之不起,不知在樊家对待樊淑小姐,是否也敢如此态度?”

岑冲没想到素来文静内敛的尹惊舞也敢对自己这么说话,顿时俊眉倒竖,指着她道:“你少来教训我,想当我长辈,你还不配,不过才长我几岁,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尹惊舞微微扯了下嘴角,盯着岑冲,漆黑的眸色如一面静静的湖水:“多年前在松陵,我初遇你时,你带着你娘投奔樊家,小小年纪,已经进退得宜谈吐不凡,我当时还觉这小孩真不错,不过那之后不久,他们便让你杀人了吧?”

岑冲暗地里一怔。

尹惊舞所说的,是樊家的入门仪式——让每个新弟子先动手杀个死囚,以血明志。

对此,樊家的理由是:一入捉妖门,他们即踏入这血雨腥风的江湖中,将面对数不尽的杀戮仇恨血腥,对抗各类凶神恶煞的妖邪,随时有丧命之险,所以,杀死囚,提早让弟子断掉恻隐之心,明白何为生死。

尹惊舞问:“我很好奇,那时的你,害怕吗?”

她这番诛心的话成功踩中了面前少年的痛处,他低了头,咬牙想反驳,想说的话却哽在了嗓子里。

怎会不怕呢,当初入樊家时,他才八岁。

杀了人后,他每晚都会做噩梦。

尹惊舞清冷的眼神停在他手上:“不过,想你如今,也不怕了吧。”

岑冲不由自主藏起手来,憋出句没什么力道的:“你什么意思啊?”

尹惊舞意味深长地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有时候你以为对你好的,并不是真的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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