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中央聚集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村民,原本空旷的场所现在变得水泄不通起来。
“旺叔把我们召集过来干什么啊,这地里的农活还没做完呢?”
“恐怕有大事发生,你想想看,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有过一次,平日哪见过这种阵仗啊!”
“不能吧,这方圆百十里的,谁敢惹我们啊!”
“是是,可是不还有镇三关他们吗?”
“他们,平日都给他们交了那么多供奉,敢惹我们,直接把供奉停了,让他们吃西北风去。”
村民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直到孙喜旺登上了高台,大手一挥,这种喧闹才慢慢减弱。
站在高台上的孙喜旺看着下面毕恭毕敬的村民们,看着一幢幢错落有致的建筑,看着不远处一块块结着丰硕果实的田地,这些都是他带领着一步一步拼出来的。
曾几何时,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谁能做到他这种地步。可是如今,他也扛不住了。他恨,为什么土匪横行,农民想过个好日子却要这么挣扎。他恨,为什么他会屈身于这寂寂无名之地,满腔的抱负难以施展。
这就是老了吗?越拥有过就越害怕失去!
孙喜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讲话。
“今天我想告诉大家三件事,等你们听完后,你们自己拿主意,无论你们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阻拦。”
“旺叔,你就招呼吧,我们跟定你了!”
听着下面异口同声的支持之声,孙喜旺的心里有了些许的慰藉。
“第一件事,镇三关死了!”
“死了?死的好啊,苍天有眼,终于为民除害了。”
“就是就是,一群土匪,靠着剥削过活,死干净了才好呢!”
孙喜旺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什么也不懂呢。
“第二件事,清风寨新的当家叫莫五,他要求我们每月增加至原来三倍的供奉,不然就要攻打我们的村子。”
“三倍?还真是一群土匪,旺叔,不给他们,就连原先的也别给了,跟他们干!”
“妈的,吃了我们那么多的东西,真当我们好欺负吗?”
“他们是土匪啊,我们能打的过吗?”
“本来以为来到这,能过上几天舒心日子,没想到又要唉”
“谁说不是呢,要是还在原来的地方,虽然活的艰难,但至少能活下去啊,现在要去跟土匪拼命,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
“我们就是一群农民,玩什么命啊,趁现在积攒了点家底,不行就赶紧逃吧!”
“没出息的家伙,哪里没有土匪,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之前的日子说什么也不想经历了!”
“我之前说过,你们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阻拦,想和我们留下来保卫村子的,站到这边来,不想的话,我也不强留,今天你们就收拾收拾,离开吧!”
话音刚落,只见人群瞬间分成了两支队伍,好在还是有大部分的人支持保卫村子。
孙喜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想起了之前吴山对他说的话,不禁也怀疑起自己收留那些难民,到底是对是错。
“第三件事”
“旺叔,第三件事是什么啊?”
“第三件事”
“旺叔?”
孙喜旺怎么也开不了口,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看到欧阳玉正牵着吴尘,在拥挤的人群中是那么的不显眼。之前还甜滋滋叫自己爷爷的吴尘,正眨着双眼,聚精会神的听着自己讲话。原来他们一家是那么的支持自己。
这一刻,孙喜旺有点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安排吴山过去,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撕破脸皮。
看着下面不断地催促声,孙喜旺终于下定了决心,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反正自己老了,恶果就由自己承担吧,只要能有助于保护村子,在所不惜。
“第三件事,吴山他他为了苟活,加入了土匪!”
闻言,欧阳玉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她有点支撑不住,瞬间跌倒在地。
“娘,娘,你怎么了。”小吴尘呼喊着,拼命的摇晃着他的母亲。人群中散出了一个圈,任凭吴尘怎么呼喊,竟无一人上前帮忙。
孙喜旺闭上了眼,两行浑浊的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看着吴尘哭泣的模样,方惜君想上前帮忙,可是一把被她的母亲拽住。
“别去!”方彩菊厉声喝道。
方惜君的眼中满是不解,为什么之前救过自己和母亲的一家,到底发生什么了,能让母亲无动于衷,唯恐避之不及呢?
“没想到,平日看着老实本分的吴山,竟然做出这样吃里扒外的事!”
“既然已经跟土匪撕破脸皮了,这家人也不能留了。”
“平日里就觉得这小崽子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旺叔,你说怎么办,我们听您的!”
孙喜旺睁开了双眼,艰难的吐出了决断。
“看在平日里乡亲的份上,逐出去吧!”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娘,娘,你醒醒啊,为什么叔叔伯伯们要骂我们啊,是我平日做了什么错事,让他们生气了吗,我改”小吴尘哭喊着,泪痕布满了他的小脸,明亮的双眸里满是恐惧。
“四弟!”“四弟!”“四弟!”
就在吴尘绝望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了几个声音。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林骄阳,陈少平,张天扬。
“大哥,二哥,三哥!”
“走,咱们搀扶欧阳大姨离开这个地方!”
“嗯!”
人群中,四个孩子搀扶着一个妇人硬生生的挤开一条道路。陈少平和张天扬的家人看见后并没有阻止,原本他们家就和吴山一家关系比较好,这个时候,看到孤儿寡母的凄惨样子,他们也不忍再火上浇油。
吴山一家离开后,孙喜旺才松了口气,满是罪恶的心,才有了一点点的空隙。
“涛子,阿文,你带领着大家去加固村防,检查武器,每个位置都要安排守卫,一旦发现特殊情况,立即鸣锣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