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娘子这是路过?”荣安郡主撩起帷帽一角。
沈婉青不好说自己是来看点八卦的:“听说那边新开了家糕点铺子,特别好吃,我想去品尝品尝。”又像突然发现了似的:“咦,对面那间酒楼里的人打起来了。”
荣安郡主神情高傲又冰冷地看向那座酒楼。
“砸了好些东西呢。”还真跟桂伯说得一样,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一个也没有上前劝的,官府也没来管。
这荣安郡主不会也是在这里看热闹吧?
“让他们明天后天再来砸,我看他这酒楼还敢不敢开下去。”荣安郡主恨声吩咐婢女。
“是。”
沈婉青耳朵一伸:“砸酒楼的是郡主的人?”
“不错。”
“酒楼的东家得罪了郡主?”
“你不知道这酒楼是宁家的吗?应该说,是宁夫人的私人铺产。”说到这个,荣安郡主心里的恼恨就一浪盖过一浪:“宁淑宜在浣南竟然说本郡主的不是,她以为她是谁?小小世族的嫡女,也敢非议本郡主?”
浣南离昭城远着呀,沈婉青倒是奇了,什么样的不得了的话能传到这郡主耳里:“郡主息怒,不知宁氏说了郡主什么?”
这个陆娘子也是当事人之一,荣安郡主道:“她说本郡主蠢,能轻易就信了人,能随便被人利用。她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本郡主?”
这会是宁淑宜说的?沈婉青心里有怀疑,一个人膨胀了,说出这种话倒不奇怪,可宁淑宜这样的世家嫡女下嫁,至少这一段时间怕会受到不少的嘲讽,一般人都不愿外出吧,怎么可能还去说荣安郡主的事,宁家也不允许呀。
见她不说话,荣安郡主有些恼羞成怒:“你是不是也认为本郡主是这样的人?”
“没有。郡主性子直率,为人坦然,对朋友很是讲义气。”
“是吗?”荣安郡主神情好过了些:“你不会是故意说这些好话来讨本郡主欢心吧?”
“那会,郡主视宁氏为闺中密友,常为她抱不平,是义气之举。知道受骗,表达了对我们的歉意,性子直率坦然,爱憎分明,这些大家都是能看到的。”这一点沈婉青倒是欣赏。
“我现在看你忽然挺顺眼。”荣安郡主打量着眼前的陆娘子。
那倒也不用,她们的生活没什么交集,沈婉青正要告辞,见到宁夫人带着两名婢女走上了桥。
“见过荣安郡主。”宁夫人目光扫过边上的沈婉青,心里怀疑几分:“不知宁家是哪里得罪了郡主,让郡主连发了这么多天的大火?”
不仅这间酒楼连着几天被闹,还有几家铺子也出了事,损失了不少,今早才知道都是荣安郡主的人。
“宁夫人教女不严,嫁了人还不知道安分守己,处处诋毁本郡主,还来问为何发大火?”荣安郡主冷笑的看着她。
淑宜?宁夫人道:“淑宜如今嫁了人,远在浣南,怎么可能诋毁郡主呢?”
“难道本郡主还冤枉她不成?”荣安郡主厉声道。
看郡主这怒气,宁夫人一眼明了,这是旧恨未消,因此听到一些流言,郡主便被激怒,宁家会因女儿之事妥协穆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淑宜得罪了郡主,使得没法再讨好端王府。
想到此,宁夫人从婢女手中拿过地契奉上:“郡主,这是望桥楼的地契,酒楼的官帖契据,从今天开始,这酒楼便是郡主您的了。还望郡主能原谅小女的过失,回家之后,便会书信浣南,让其夫家对她好好管教约束,定不会再给郡主添不快。”
“既然宁夫人如此有诚意,那本郡主就收下了。”荣安郡主声音一顿,看着沈婉青:“这望桥楼送你了。”
沈婉青正想着有钱人家的游戏实在是壕无人性,突然,这泼天的富贵落在了她头上。
宁夫人脸色一白,这是当面给她难堪。
“愣着干什么?拿着呀。”荣安郡主道:“这种小酒楼,本郡主压根不看在眼里,不过心情倒是好了。”
要是拒绝,这个时候就是打了郡主的脸,要是收下了,这宁夫人也会记恨上她吧,沈婉青接过:“那我先帮郡主收着。”
“陆娘子以后是我荣安郡主的人了,宁夫人,可别像你女儿一样到处找人麻烦。”
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沈婉青一眼:“时候不早,我还有事,先向郡主告辞了。”说着,转身离开,她得去查一查这到底怎么回事。
望着宁夫人离去的身影,荣安郡主神情讥讽:“母女俩都不是好人。”
“郡主。”沈婉青将地契官帖递了回去:“无功不受禄。”
“既是我给你的,你拿着就是。”
“经营酒楼,诸事繁杂,需要更多的能力。民妇不过小小庶民,不管是眼界还是手段,都不是经营酒楼的料子。”
“这要什么眼界和手段?你也不能抛头露脸自个经营,找个会的人就行。”
沈婉青笑笑:“还请郡主收回。”
“你。我现在又看不顺眼你了。”荣安郡主拿回,气得转身离开。
郡主一走远,沈婉青一手捂着胸口,噢哟噢哟,这泼天的富贵她没接住,她的榜一大姐就这么被她给气走了。
心疼,心痛啊。
要只是她一个人,她厚着脸皮拿就拿了,没开过酒楼又怎样,干就完事了,只有拼一拼,才能拼出天地来。
可端王小世子邀着陆忱做幕僚,陆忱都拒绝,只想着考取功名一鸣惊人,这样的傲气和心性,作为他的妻子,就算没有这样的傲气,也不能拖他后腿呀。
沈婉青抚着疼痛难忍的胸口,步履维艰地回家去。
附近的茶楼内。
一随侍将在聚义桥上听到的事一一给荣承和陆忱道来。
“穆依柔为了接近世子和郡主,花了诸多心思,还不如她这一巧遇。”荣承看着陆忱:“结果,她拒绝了。”
“你给的一千两银子,她不也还给你了吗?”陆忱说这话时眼中带着温柔。
“脑子里都不知道想的什么。”透过窗户,看着已经没人的聚义桥,荣承脑海里想起那两次危险,她都没有弃自己而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