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事情难,就怕事情没眉目。阿依达娜脚下生风,走得极快,仿佛在跟时间赛跑。草原无垠,即便是说了西南方向,那片地方也大得惊人,恐怕是要花些时间才能找到人了。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哈曼爷爷……”“他对这片草原的了解应该比其他人都多,也许他知道那个疯女人的事。”另外,她也需要去看看那位老人家。阿依达娜看见不远处的河沟里有几个人在洗澡,岸上拴着他们的马,正悠闲地吃草。“骑马的话,就快多了!”打定主意后,阿依达娜猫了过去。那几个挖金贼正是之前把专员们吊起来的人,他们为了躲黑蜂,跑到河水里来了。这会儿正热,河水清凉,他们索性就泡起澡来。阿依达娜摸到拴马的桩子旁,解开了绳子,又牵着绳子悄悄把马拉到了转角处。等到了转角处,那些洗澡的挖金贼看不见她了,她才骑上马。马不是自己的,终究是不太听话。但她为了不惊动那几个挖金贼,没有鞭打马,只是先由着它的性子。马在原地打转了几圈,又往旁边跑了几步,开始往前走。等走得稍远了,阿依达娜一鞭子狠抽在马身上,马立马奔腾起来。阿依达娜赶去找哈曼爷爷,即将进入帐篷区域时看到一片两三米高的杂草堆里趴着个鬼鬼祟祟的人,仔细一看,竟然是黑球。他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只见他,不见哈森?阿依达娜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黑球一直关注着帐篷所在的方向,竟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阿依达娜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竟被吓得往后一缩,整个人惊恐地翻过身来。等看清楚来人是阿依达娜后,他又惊又喜。“阿依达娜姐姐,你怎么出来了?”阿依达娜动作敏捷地蹲下来,借着高大草木遮掩着身体。“先不说这些。我问你,哈曼爷爷呢?”“他不见了。我也在找他。”黑球本来一直跟在哈森的身边,但哈森从一群巡逻的挖金贼嘴里听到了努尔波来提带走哈曼老爷子的事,就赶紧让黑球回来看看情况。“怎么办,阿依达娜姐姐?”黑球没了主意。阿依达娜观察了一阵,“矿区看上去很平静,看来,努尔波来提也遇到了一些问题,所以不敢行动。”黑球听不懂阿依达娜在说些什么。阿依达娜站了起来,“是时候和他们见上一面了。”“那个野蛮的女人吗?”黑球一想到那个女人就后怕。“怕是没有用的。”阿依达娜走出草丛,“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阿依达娜朝着帐篷区域走去,黑球只好跟上。他们才刚走出去几步,一群挖金贼就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努尔波来提。努尔波来提一脸的傲慢,她指着黑球说:“我看那小子很久了,就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从那草堆里爬出来。”她戏谑地瞥了一眼黑球,“当王八的滋味怎么样?”“你才是王八!臭王八。”黑球骂得很难听,但声音却小小的、怂怂的。两个挖金贼马上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黑球的脖子上。“等等!”阿依达娜把黑球护在身边,“努尔波来提,你到底还要愚蠢到什么时候?”“你说什么?”努尔波来提还从没被人当面这么说过,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扎乸听到有人这么骂她,暗爽地翘起了嘴角。阿依达娜说道:“你看到我站在这里,明明心里已经乱作一团了,却还有闲心思戏耍他人,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是啊,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努尔波来提真正关心的是绝密金矿带的进出问题。那个该死的重置系统让她头疼了好多年。“你把刀架在我朋友的脖子上,你说,我会跟你说实话吗?”阿依达娜说道。努尔波来提挥了下手,手下把刀拿了下来。阿依达娜又道:“我还要见一个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不难。”努尔波来提亲自带着阿依达娜来到了一间帐篷外面。透过帐篷门帘的缝隙,阿依达娜看到一个老爷子在帐篷里原地打转,脸色发红,似乎十分着急,嘴上念念有词。“你把他怎么了?”阿依达娜看出老头子不对劲。努尔波拉提掀开帘子,示意阿依达娜走进帐篷再说。阿依达娜心疼不已,却也只好先进去再说。努尔波拉提给了手下一个眼神,手下马上拿出两颗药喂哈曼爷爷服下。“你们给他吃的是什么!”阿依达娜很紧张。“别紧张,”努尔波拉提说,“这是解毒的药。”她说:“你们这个牧区的牧民,个个都算得上半个医生,说起草原上的药材来如数家珍。所以,你们也应该知道有些药草是有毒性的,将它提炼,再加点别的,就能让人产生幻觉。”“你对一个老人家做这种事情不害臊吗?”阿依达娜气愤不已,“难怪你们守着一座金山依旧一事无成,原来是都把精力和时间用在戏耍无辜牧民上了。”她愤怒地呵斥:“废物!草包!没用的残渣!”“骂得真难听。”扎乸皱起了眉头,假装捂耳朵,一副不忍再听下去的样子。阿依达娜懒得理会扎乸,只冲努尔波来提说:“现在,铺设绝密金矿安防的那几个人就在榆树林里,你不派人去抓他们,反而在这里对无关的人下手!”哈曼爷爷吃过药后,清醒了,看到阿依达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孩子,你们已经出来了?”阿依达娜回答道:“只有我一个人出来,安防系统重置了……说来复杂,现在只有把那几个人抓回来,后面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阿依达娜并没有说那几个人没有开路、平路的本事。努尔波来提有些怀疑:“哈森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你凭什么刚出来就找到他们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阿依达娜直逼努尔波来提肉肿、凶狠的眼睛,“如果我是你,会马上派人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