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郡的边界。
另一方面,沃涅郡的驻屯军也拒绝了血狼的最后通牒。
沃涅郡驻屯官礼貌地接待了血狼的信使,但是坚决表示自己绝不会接受“无条件的投降”,更不会“向叛军投降”。
新垦地行省安宁的表象下,暗流涌动。
铁峰郡军队、雷群郡军队与沃涅郡军队彼此相制,明面上都没有动作。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清楚,铁峰郡军虽然控制枫石城,但是处境最为不利。其与根据地的联系被沃涅郡切断,而另一边背靠本土的雷群郡军队正在补充损失。
见微知著,睹始知终。诸般迹象,使得眼界较为开阔的枫石城上层市民更加认定,当下的和平只是镜花水月,新一轮的战火不知何时就会降下。
悲观的情绪自上向下传导,逐渐扩散到枫石城的每个角落。
即使是在田间劳作的人们,偶尔直起腰,望见天边密布的乌云,也会为未来感到焦虑。
不过以上种种,困守枫叶堡的奥尔德·费尔特少校……一概不知。
费尔特少校既不知道诸王堡的清洗,也不知道联省和维内塔的剑拔弩张,更不知道军政府的异常安静,甚至不知道究竟还有哪位同僚活了下来。
自从逃入枫叶堡那一刻开始,少校的世界只剩下不到一平方公里大小,大致呈现为以枫叶堡为中心、半径三百米的圆形。
枫叶堡原本有一个大队的守军,得知战败消息以后跑了一些。之后陆续逃入百十名费尔特部的残兵,再加上百十名仆役杂工,能拿起武器的人总数还是在一个大队左右。
事实上,能够维系住这五百来号人的士气,不被他们绑出去献给血狼,费尔特少校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无力再做其他尝试。
少校只能绝望地看着铁峰郡叛军发了疯一样,先是围着枫叶堡筑起一道高墙,然后在高墙外侧又筑起第二道高墙。
最开始的时候,枫叶堡外只有叛军在埋头挖堑壕。
没过几天,一些身穿棕衣的俘虏也出现在工地上,大大加快了叛军的作业效率。
叛军把两道高墙之间的空地,作为新的营地。一边掘壕向枫叶堡逼近,一边在新营地内组织俘虏制作大量筐笼。
因为枫叶堡傍河而建,河道与堡垒之间的河岸完全暴露在守军射程内,所以总会有一段河岸处于守军控制之下,难以彻底合围。
然而叛军连最后那一段河岸也没有放过。
叛军工兵另辟蹊径,先在河对岸筑起一座营垒,然后趁夜从对岸的营垒伸出一道浮桥。
等到费尔特少校清晨醒来时,叛军的桥头堡已经拔地而起。
两岸的桥头堡加上浮桥,不仅堵死了围城工事最后的缺口,还把安雅河也给封锁了。
若不是因为眼前横跨安雅河的浮桥是敌人的杰作,费尔特少校一定会为指挥这项工程的军官鼓掌叫好。
然而轮到自己成为教科书战例里的“敌军”,滋味可就不好受啦。
随着叛军桥头堡的竣工,枫叶堡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别说是传信、收信,就连取水也办不到了。
若不是枫叶堡内有一口备用水井,守军立刻就得投降。
到围攻第四天,叛军的大炮出现在枫叶堡外。
看到叛军推出来的三十二磅加农炮,费尔特少校登时眼前一黑。
少校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明白自己只剩下一条路:谈判,然后有条件地投降。
然而根据费尔特本人的观察,叛军既像是要强攻——否则没必要挖掘如此多的堑壕;又像是要长期围困——双层高墙显然是为防备外部敌人。
唯独没有想要谈判的意愿。
“为什么不和我谈判呢?”费尔特少校每天都在扪心自问,却始终想不明白。
他望着城外,内心绝望大喊:“为什么不和我谈判呢?”
费尔特少校——或者说枫叶堡守军——是有谈判本钱的。
作为新垦地军团的总部,枫叶堡不仅是一座堡垒,同时还是新垦地军团的仓库,保管着支撑整个军团作战的黄金、军械和火药。
同时,作为帕拉图陆军在新垦地的核心防御支点,枫叶堡自落成之日起,经历过数次扩建、加固。
532年的改造修正了各炮台的射界,535年的扩建在主体棱堡外修筑了新的三角堡,539年的修缮将枫叶堡外的地形做了大规模的调整……
单就一座军事工程而言,这座堡垒的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奥尔德·费尔特少校已经想好了谈判时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想让我投降?我宁可把火药库点着,带着枫叶堡一起粉身碎骨!”
为了把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费尔特少校偷偷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了好多次,已经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然而,少校左等右等,等到枫叶堡外筑起高墙,等到安雅河上搭起浮桥,始终等不来叛军的谈判代表。
夕阳西下,费尔特少校孤独伫立在枫叶堡棱台上。
“温特斯·蒙塔涅!”少校咬牙切齿,在心中悲鸣:“你难道真想让我把枫叶堡送上天吗?”
费尔特少校不知道,他咒骂的温特斯·蒙塔涅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
从地势较高的枫叶堡向南眺望,可以一览枫石城北面和西面的景象。
就在枫石城西门,马车云集之处,温特斯正在和一名中年农夫攀谈。
因为铁峰郡军接管的西门不收过路钱,所以许多农民即使绕远也要走西门入城。
于是乎,从早到晚,从西门出入枫石城的大车络绎不绝。
农民们都急着将晾晒过的谷物运进枫石城,不仅因为枫石城里有受到城墙保护的仓库,还因为他们需要尽快缴纳地租、税金,一天也耽搁不起。
“从城南一直到麦丘、弓梢镇。”中年农夫虽然不太清楚面前的年轻人是什么身份,还是谨慎地用了敬词:“凡是您能看到的份地,差不多都是‘城中老爷’的。”
温特斯递过水壶,礼貌地问:“城中老爷是什么?”
“城中老爷自然是住在城里的老爷。”中年农夫感激地接过水壶,润了润干涸的喉咙:“但是又在城外有很多的地。”
对于城市市民持有城外地产的情况,温特斯并不陌生。例如,许多热沃丹近郊的农民就自动拥有热沃丹市民权,他们白天出城劳作,晚上回城休息。虽然是“市民”,但也是“农民”。
“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