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瞪圆了杏眼。
风水轮流转啊,居然是崔二婶被造谣了。
随后笑出了声,她不敢笑得太大声,生怕惹得气头上的崔二婶将矛头对准了她,她只敢捂着唇偷偷地笑。
外头的人还在继续调侃着崔二婶。
“哎呀,他二婶,就怪你生的太好看了,一把年纪瞧着跟三十不到一样,难免地就招桃花了。”
“呵呵是啊,苍蝇都是闻着味儿来的。”
“也没说你见不得人啊,就是大家笑一笑也没事吧,上回你家大郎媳妇不过是跟表哥说了几句话,你就说她在搞破鞋嘞,我们就是调侃你都不行?”
崔二婶直接被气得眼斜嘴歪的。
偏生当初她说宋宛的话,被他们都还给了自己。
对着外人张牙舞爪不得,她就冲着自己屋里的瞿丽丽骂道,“你个吃得多干得少的懒货给我滚出来。”
瞿丽丽腮帮子还鼓鼓的,嘴里塞着饭菜,但是婆婆都那么叫了,也得放下手里的饭碗就跑了出来。
她还怪委屈地道,“娘,这事儿又不怨你,要是那个老头还来纠缠着你,就让二郎把他赶走。”
二郎是瞿丽丽的男人,也是崔二婶的第二子,人称崔二郎的崔有粮。
崔有粮今日也在家里吃饭,平时都是崔二叔一起在县城上工的,倒是轮班休息,今日是他回家。
他也走出来拽了拽崔二婶的胳膊,“娘,那老头八成是个疯子,你也别往心里去。爹也知道你这么多年操持这个家,颇为辛苦的,要是那个老头敢来,我定要他吃我几拳,现在别闹了成不?”
崔二婶有苦说不出。
现在是她被一个老头子尾随着,居然还要被造谣。
儿子儿媳居然还以为自己在闹事。
“天理不公啊,你去把你爹给换回来,让他看着我。要不然他听信了这些个话,那我就得去投河啊。我命苦啊——”
崔二婶捶胸顿足的就在那里闹腾。
崔二郎当然是见不得自己亲娘又哭又闹的,当即就答应了将崔二叔给换回来,一边的瞿丽丽已经冷了脸。
她扭着胯就进屋了。
宋宛见了这出闹剧,也只勾了勾唇角。
果然不痛在自己身上,讲起闲话就轻飘飘的,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心里舒坦的不行。
若是改天遇到了跟着崔二婶的那个老头,自己都想当面谢谢他。
……
想到孩子们的破烂衣衫,宋宛就直接去了县城。
因着错过一早的牛车,宋宛背着篓子就一路走去了,齐衡也有送布匹来,但是绫罗绸缎的没有粗布耐用。
小孩子内穿细棉布,外穿粗棉布是最实用的,这是宋宛从小喜婶那里问来的,为了回报她,给了她两尺绸缎做小孙孙,还有未出世那个孩子的肚兜。
喜得小喜婶将她平日里买布的铺子,还有什么价钱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宋宛,于是宋宛才来了县城。
侯家布庄。
宋宛买了布后就准备去将齐衡送来的珍贵补品给卖了。
询问了一下,当铺给价太低,再看到那些街边摆摊的人,卖的都是一些自家用旧了的物事,根本没人卖这么贵重的东西。
思来想去,这些也是齐衡的一番心意,这送来都还没有捂热就给卖了,倒是自己的不对了。
最后宋宛又去集市上逛了逛。
午后的集市上,只有三三俩俩的人。
但是摊贩们每看到一个人走过,都会努力的叫喊。
“就这么一颗白菜还有小青菜了,三文钱全拿走吧。”
“这个春笋啊便宜卖,跟娃头大的一棵,平时都卖十文钱的,现在只要五文钱了,来个人收了吧。”
“小河虾啊,还活蹦乱跳,只要七文钱一两了。”
宋宛走过去,耳边就充斥着叫喊声。
她看着一样样新鲜的食材,想到那个梦。梦里连食物都没有,只有草根树皮,半个干硬的馍馍都能改变一个人的良心。
“行,装起来吧!”
“帮我把笋壳子都剥干净了。”
“这个河虾也要,把水沥干了,我要是回家发现不对秤明天要回来找你的。”
宋宛一路走过去了,买了好多东西来着,因着她外在瞧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嘴上说的话厉害,惹得那些个有歪心思的摊贩也不敢乱来了。
扫尾了许多摊子,宋宛走到了肉摊子上。
刚才宋宛那阔气的行为自然是被肉摊子的主人瞧在眼里,当即高声吆喝起来,“这位大闺女,我这肉一顶一的新鲜嘞,都是现杀的大肥猪,你买的多我还可以便宜点呢。”
宋宛有些犹豫。
自家就是开野味摊的,但是口味确实猪肉要好吃一些。
“那多便宜啊?”
“早上卖了都是肥的十五文钱,瘦的十文钱,卖给你就全部十二文钱一斤吧,这些棒骨我还送给你。”
屠户指着边上一堆肉剔的干干净净的骨头。
“十文钱吧,全部我都要了,我家住的偏,十日才来买一趟,还帮乡亲们带呢。老板你给我便宜些,我下回还找你买,再说你这肉留到明日,万一臭了影响的也是你的口碑。”
宋宛笑吟吟地说道。
屠户又把桌底下的猪血和猪下水甩了出来,“你再加我五文钱,这些都给你了,不要再跟我讲价了。”
“成交!”宋宛露出八颗牙齿。
于是,背篓里装的满满的。
宋宛走一步都得喘三口气,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更加强壮了。
因为背篓里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菜,就是那猪肉屠户称了也足有二十一斤,加上其他的约莫是有个三十几斤的。
现在自己纤细的身材还能背起来,她已经非常的满意了。
一步三喘的,宋宛正准备寻一条没人的小巷子把东西都给丢平安扣的空间里去,突然被一个飞快跑过来的人给撞了一下。
“你走路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