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回来的时候,宋宛手上地线帽几乎就成型了。
“娘,我和雪球把花摘回来了,这样你能省一些力气,你还要做饭还要带小意太辛苦了。”小如越说越觉得宋宛不容易。
村里那些个长舌妇一个个还说自己娘坏话。
“来试试。”宋宛直接把小如拉了过来,将做了一半的线帽往她头上套。
小光头太滑了,套了两次才套上。
“这是给我做的帽子嘛?”小如还有些惊喜。
他们这群村里的孩子,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除了旧衣裳,一块布头都是摸不到的,最多拥有一个碎布头做的沙包。而她唯一看过的帽子就是大户家里的孙孙那个虎头帽,那么的威风。
“是的,你这头发长得也不快,戴着帽子好看点,毕竟是女娃。”
宋宛说着也很庆幸自己在现代学过打毛线,这样做出来的线帽可大可小,稍稍有弹性,再长大几岁也能戴。
“谢谢娘,谢谢娘。”小如满眼期待。
宋宛就接着忙碌了。
她争取在今天把线帽做出来。
效率确实也不慢,勾完最后几针,宋宛还在线帽上留了一个毛茸茸的球球,是以前90年代小孩最流行的帽子。
刚做出来,小如就戴上了,稀罕的不行。
小安也是一脸艳羡,宋宛答应他明天也给他做个一模一样的。
“叩叩——”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宋宛看着门外黑瘦的妇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她并不认识。
“你是?”宋宛虽然站起身,但是并没有去开锁。
“小黑娘,这个是小黑娘。”小如急忙叫破来人的身份。
宋宛松了一口气,这下倒是看着小黑娘顺眼不少,那张脸确实和小黑有三分相似,她马上就想到了小黑帮自家编花篮的事儿。
她利索的开了锁。
看到小黑娘进来手上还捧着一个罐子,更是松了一口气。
应该不是来问责的。
小黑娘看着也就三十还不到的样子,但是声音却特别的沧桑。
特别是说话的时候眉心都皱出了好几道竖纹。
“今天晌午,小黑去村口买了块豆腐。我们家自从小黑他爹去了之后,一日两餐都是红薯糙米糊糊,也没吃过什么好的。我怕他偷钱,给他打了一顿,才知道小黑给你们编的花篮,你们给了他那么多钱。我们家虽然穷,但是也不能拿你们那么多钱。”
说着小黑娘先把一串铜板递过来。
宋宛并不接,小黑娘又说,“买豆腐花了一文钱,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我就把这个酸菜给你抵债行不,我自己腌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酸是浸在在每一句话里的。
“不用,我们卖花赚钱了,那个花篮就是小黑应得的钱。”宋宛道。
“是啊,这都是小黑的钱,就算你是他娘也不能帮他做主啊,这是他天蒙蒙亮就起来编的,也是赚的辛苦钱。我娘都把我赚的钱还给我自己管嘞。”小如也在一旁说道,突然觉得自己的后娘更好了。
“可也不用那么多。”小黑娘嘬了嘬嘴唇。
“我们一个带花的花篮卖三文钱,五文钱,十文钱。花都是山上的杜鹃花,也不要什么本钱,就是这花篮废功夫,我们给一文钱一个,也不多,嫂子你心安理得收下就行。”宋宛仔细地说给她听了。
她倒是不怕小黑娘和她抢生意。
她家都这么困难了,若是她也卖花,自己一定不生气。
“那我,那我……”小黑娘似乎都要哭了,她把铜板收进怀里,眼泪还是从眼眶里落下来,“钱我收下了,这酸菜你们一定得留着吃,我还有一事……”
“说吧,我们小如和小黑也是要好的小伙伴。”宋宛善解人意地开口。
“我做的花篮你们收吗?”
“你也会,那可太好了。”
“我可以学,做的慢一点就是。”
小黑娘见宋宛应下了之后,忙不迭地回家做花篮去了。
本来家里都靠大儿子撑着,好不容易他们母子能赚钱了,自然也是牢牢地抓住这次的机会。
宋宛抱着酸菜坛子,思索了一会儿道,“咱们晚上要不吃酸菜鱼。”
不过又道:“鱼呢?”
“咱们去小河边抓呀,河里的鱼又大又肥,我经常看到大人在抓鱼呢。”小如说起来眼神都跟饿狼一样,要不是小孩子不被允许靠近河边,她早就抓鱼吃了。
在小如的煽动下,宋宛就跟她一起去了河边。
河边的水是清澈,都能看到鱼儿黑色的脊背在水里面游来游去。
但是她们没有网,又没有鱼竿,要怎么抓?
母女二人在河边大眼瞪小眼起来。
“这不是小如嘛?”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声。
小如抬眼看去,是一个和崔遣年龄相符的年轻男子,她当即甜甜的叫了一声,“大山叔,你最会抓鱼了,可以帮我们抓鱼嘛?”
宋宛有些不好意思,只见那个叫大山的手里还真拿着桶和鱼竿。
不过小如这么说无异于问他讨要鱼。
“行!”大山嘿嘿一笑,仔细地看了小如一眼,这娃子长得俊俏,村里地谣言说她刨了个光头,没想到还有帽子戴。
他再把视线转向宋宛,愣了几秒。
嫂子,真是好看啊!
“等我钓上来鱼怕要很久,不如去看看我先前放下去地网吧。走!”
大山说着就在前头开路了,似乎是怕气氛尴尬,他开口说道,“我以前和遣哥那是啥都干过,什么下河摸鱼,还有上山掏鸟蛋 ,遣哥就是我们之中身手最灵活的。”
“原来这样啊。”宋宛迎合了一句。
说话间,大山更是有了分享的欲望。
把崔遣小时候去别人家门口撒尿的事儿都说出来,宋宛听了也忍不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们今晚能不能吃鱼就看这篓子了。”大山把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