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被大家一激,再想到这一勺是花了三文钱的,就夹了一片看起来是心的塞进自己嘴里。
没想到这心不仅没有印象中的那么干巴,浸满汤汁还吃出香醇的味道来。
“你吃肠子啊!尝尝有没有屎味儿。”
“就是就是!”
大家都是粗人,站在宋宛的摊子前就说开了。
那第一个买的人都被人围起来了。
这时候第二个买的人已经开始飞速扒饭,别人问他什么他都不说。
于是工人们又围着第一个买的人。
第一个买的人看着那肠子,眉头都皱成了毛毛虫,但是想到那个猪心都被煮的这么好吃。
他筷子一夹,嘴巴一张,就把大肠放进了嘴里。
大肠里还有汤汁被挤爆出来。
那香味口齿留香啊。
“神了,一点都不臭啊。”那人惊喜的道。
然后接着就是飞快的扒饭,一口猪下水一口饭。
“刘强子,你不是这老板娘找来的托吧,真有这么香的嘛?”
“真的好吃,真不臭?”
“不臭……不臭……太香了。”
第二个吃的人都已经吃完了一碗饭,一个还沾着饭粒的碗伸了出来,“老板娘再来一勺,多来点!”
于是观望的人纷纷排起队来。
小黑娘看到总算是有人买了,悬着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这一阵忙碌过去,来了第二波客人,也是重复先前的操作,于是这猪下水卖的就有些慢了。
更多的人是不敢尝试。
苏大姑来的似乎就看到宋宛在卖猪下水,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晌午的太阳已经高高地挂起来了。
“宛儿。”苏大姑叫唤了一声。
眼圈有些红红地,她透过宋宛瞧见了自己年轻时候地自己,也是为了赚钱为了撑起这个家,什么活儿她都肯干,她都不怕苦。
宋宛赶忙把手里的勺子给了小黑娘,“我大姑来了,嫂子你先忙着。”
苏大姑亲亲热热地拉着宋宛地手,走到一边空地上说话。
“傻孩子怎么卖猪下水呢,是不是没有本钱,没本钱从大姑那里拿一些回去。我就说不要你们送的金镯子。”
苏大姑见了人,有着说不完地数落,一边掏怀里的钱袋子要塞给宋宛。
“大姑你干啥,这是刚好今天做了猪下水,往常做酸菜鱼啊,毛血旺啊,生意还挺好的。”宋宛赶紧拒绝。
“这叫生意好?”苏大姑看去,小黑娘拿着勺子,摊子前一个客人都没有。
宋宛有些尴尬,刚好苏大姑来的时候没客人。
这误会闹的。
“但是这钱我真不能收,我知道大姑对我好,我若是有困难我头一个来找您还不行嘛?”宋宛说道。
好说歹说大姑才把钱袋子放回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那娘找你没?”
宋宛点点头又摇摇头。
“找是找了,我相公的二婶也是个厉害的,说是看她就像是来要钱的,就把人给赶跑了,赶跑两回了。”宋宛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好歹是原主的亲生母亲,这上门来面都没有见到,在这年头算不算不孝?
谁知道苏大姑利落的一拍手,“就该这样!”
宋宛抬眸瞧苏大姑。
只听苏大姑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谢荷香也去苏大姑的杂货铺里找她了,说是来借钱,这苏大姑自然是不能轻易地借给她啊,本来继子和儿媳妇就盯得紧,再说她家地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苏慕儿来信了,说想爹娘了,并且留了一个地址。
这谢荷香就急吼吼的觉得苏慕儿肯定是遇到难处了,想要托人带钱去京城,这不就借到苏大姑的头上了嘛?
宋宛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苏慕儿岂会过得不好,她现在应该如愿的进入灼华书院,并且有原主的这么多诗作,应该占稳了才女的宝座。
又写信回来做什么。
“她没有脑子嘛,在京城吃喝不愁能有什么难处?”宋宛忍不住脱口而出。
苏大姑也用劲的点头,“我也这么说,反正你娘就跟着魔了,就是半句听不进去。她这颗心思就牵挂在那个养女身上了,后头还一直赖在铺子里不肯走,你姑父差点心软就借她了,恰好那白眼狼回来将人赶走了。”
宋宛呼了一口气,还好苏大姑的钱没被谢荷香搞走。
苏大姑夫妻俩赚钱也不容易,想到这钱要流入不缺钱的苏慕儿那里,宋宛心里是尤为不爽的。
“所以我就想着来跟你提个醒儿,钱千万别给她。反正你娘心里……”苏大姑说了一半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不该,就戛然而止。
“我知道,她心里没有我,我心里也没有她。我有钱也攒着给大姑再买个金链子,也不会给她骗了去。”
宋宛看着苏大姑心里就升起一股暖流。
苏大姑和苏彦都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
人嘛,有几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就行了,不要太奢望谢荷香那种人改变。
“好好好,那大姑也得给你捧捧场。你那猪下水给我来一盆吧,分量多一些。”苏大姑拍拍宋宛的手道。
宋宛想了想,确实苏大姑还没吃饭呢。
于是拉着苏大姑的手回去,小黑娘自然是客气地打了满满地一个大海碗。
宋宛本来是不准备收钱地,苏大姑却大气地丢下一块银角子,“别找了。”
说着端着那大海碗的猪下水扬长而去。
宋宛无奈苦笑,大姑咋老是觉得她过得不好呢!
而另一边,苏大姑刚回家,继子孙小力和儿媳妇就回来了,孙小力臭着一张脸嚷嚷道:“饿死了,饭做好了没,这铺子生意又不好,你们连饭都管不住,有你们这么当爹娘的嘛?”
苏大姑正准备骂他几句,却被孙大遥给拦住了,“煮了,在锅里了。”
“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