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在屋里听的也是咋舌。
“早知道这么赔,我就对自己下手狠一点了,磕破脑袋都有一钱银子,我只是腿擦伤出了血,不过我有陈年腰疼的毛病,赔了三钱银子。”那个和小喜婶说话的人继续说着。
“本来那雌雄大盗还不想给,他们在咱们村本来就有案底,县太爷上来就招呼板子了。本来他们还没钱赔,说要把他们关到牢里去,那女的爹娘才送来了钱,足足赔了八两银子呢。”
上回二十两,这回又是八两。
宋宛也庆幸自己大姑和姑父跑出去了,若是再管那对白眼狼,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坑害呢。
后面小喜婶和那个说话的人嘀咕声音变轻了,像是走远了,宋宛就没有听见什么声响了。
接下来几日,村里人心情好歹是好一些了。
崔二婶也试图来敲宋宛的门。
“开开门啊,大郎媳妇,咱们是一家人。那山贼来了,二婶也是太害怕了才让他们去你家的。二婶我真的是没什么坏心思的。”
“咱们都是一家人,日后少不了要相互扶持的,你就原谅我呗。”
“你不要好赖话都不听,我给够了你面子,你也甭觉得我是没钱才赖上你。我可是从雌雄大盗那里讹来了五钱银子呢!”
崔二婶说的嘴巴都干了,宋宛就不开门。
但是崔二叔和崔二郎又是找宋宛的时候,倒是一敲门就开了,宋宛的态度其实摆的很明显了。
好歹崔二叔和崔二郎都是明事理的人,从来没人跟宋宛提过一句让她原谅崔二婶的话。
但是自从村里老人讹了孙小力夫妇成功后,大家的歪心思一动就收不住了,隔三岔五的就有人出去寻找目标。
野菜不好挖,可碰瓷满大街的都是人啊。
村里不行就去县城里。
但是没过五天,就出了一件事。
大事!
那个原本就有中风征兆的老李去县城里碰瓷的时候被马车给撞死了,因为是老李突然冲出去的,车夫来不及反应,马蹄从老李的脑壳上踩过去的,据说脑壳都踩裂了,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
据说再现场亲眼看到的人都吐得直不起腰来。
尸体运回来的时候,有几个村里人出于好奇去看了看,直接连野菜稀饭都吃不下了。
本来以为是一条人命,好歹能赔点钱,但是那个架马车的人是富商,人家宁愿花重金打点也不助长这歪风邪气。
说来可笑,老李一条命,也就换了十斤米。
自从这件事之后,想着靠讹人要钱的老头老太太也逐渐的歇了心思,名声坏了不说,命也没了,还赔不了几个钱,才是最关键的。
更令人难受的是粮食又涨价了。
陈米都要十文钱一斤了。
“老天爷啊,我要去要饭了,好歹县城里的富户倒出来的垃圾里都还有肉骨头,我还能吮吸点肉味儿。”
“可不是嘛。我本来在县城捡马粪,这一日能卖个三文钱。现在这腌臜活计都有人跟我抢。”
“树皮都有人开始剥了!”
村里到处是村民们的哀嚎声。
宋宛只是默默的关紧了铁门。
但是自家还是来人了。
“嫂子开门。”
宋宛从门缝里看到了来人,是个面熟的,以前给崔遣供货的猎户叫独眼老刁,虽然叫独眼,并不是只有一只眼睛。
他眼睛上面有一道疤是熊瞎子挠的,差一点点眼睛就废了,因为听崔遣说过,宋宛倒是有些印象。
崔遣说这人胆子大手艺好,虽然为人斤斤计较,但还是收他打的猎物。
“嫂子!崔哥一直没回来,崔哥平时也照顾我,我怕你们母子几人没得吃,特意送来了一刀肉。”
说着独眼老刁提起草绳串着的肉。
这肉看起来还很新鲜,血红血红的。
不愧是本事好的猎物,现在荒年又干旱,山上的植被也缺水旱死了大片大片的,猎物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这独眼老刁居然还能打到猎物。
但是大半日铁门都没有一点动静。
独眼老刁本来以为这荒年,拿出肉来,什么门不给开啊。
只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宋宛一个县城来的人,居然已经听他男人说过他这个独眼老刁的事迹。
试问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怎么会给人送肉?
若是说和崔遣有情分的话,早干嘛不带粮食来看他们母子五人,现在倒是提着肉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宛就安安静静的看着。
只见独眼老刁把脸凑近了门缝,然后他和宋宛双目对视,“啊啊啊~~~”
独眼老刁虽然是哥男人,但是冷不防的和宋宛黑漆漆的眸子对视,也吓出了一串的颤音。
“嫂子你在家怎么不出声啊。”独眼老刁强行镇定的说道。
“我一个女人,外面太乱了,还是不要随便给人开门。你若是承过崔遣的情,你就把肉放在门外,我等会儿出来拿。”宋宛说道,平静的声音没有起伏,其实这肉她要不要无所谓,只是想赶走独眼老刁走。
独眼老刁眼睛转了个圈,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最后还是把那刀肉挂在铁门口,后退着说道,“行,那嫂子你等会儿出来拿,我先走了了。”
宋宛的目送着独眼老刁离开。
就在独眼老刁以为宋宛看不到他的时候,他躲在了离宋宛家不远处的干涸的沟渠里,就像是一个侦察兵一样的卧倒。
在喝了灵泉水后,目力本来就提高的宋宛自然是将独眼老刁的行为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人盯上了自家!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根本不会在意这刀肉。
“你就蹲着喂蚊子吧!”宋宛心道,然后就回屋带孩子去了。
宋宛没想到的是,独眼老刁是哥很有耐心的猎人,一趴在沟渠里就是两个时辰,最后肉还被崔二婶给偷偷的拿走了。
独眼老刁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