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颠簸,江栀意身心疲惫,却远比不上农民的心。
这两天路途时而会碰上闹饥荒的村庄,时而会看见干旱的庄稼,可谓是民不聊生。
她放下帘子,不忍心再看,皇上统而不治,权力四散,官员只顾自己,或许,王朝马上又要更替了。
许文箐看出了她的想法,也叹了口气,眼神却闪过凌厉“狗皇帝只顾贪图享乐,或许该退位了。”
“有这么容易嘛。”江栀意不解。
许文箐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眼里有些意味不明“嗯,很容易。”
又过了一天,终于,江栀意才脚踏实地的站在了西北的土地上,风萧瑟吹过,诉说着这里的悲凉。
她并没有感觉到许文箐所说的肆意自由,因为,此时这里遍地都是难民,哭天喊地的声音使她再次担忧起了裴鹤淮。
许文箐看着这副景象,脸色凝重,找了个人交代了一番,转头对江栀意喊道“时间紧急,我先去准备,你先跟着他走。”
江栀意点点头,也不愿添麻烦。
男人是个光头,脸上有一道刀疤,却出奇的温和“你是要找裴大人是吧。”
江栀意点点头,男人拍拍胸脯“简单,包在我身上!”
通过弯弯绕绕的地段,男人终于带她进了一处营地。
他指了指一个营子“裴大人应该就在里面,我先告辞了。”
江栀意道了谢便走向那个营子,掀开了帘子。
可眼前一幕,却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只见一位身姿妖娆,黑瞳乌发,蒙着面的少女与裴鹤淮交缠在一起。
她手中的包袱顿时落了地,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那少女瞧了她一眼便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未说就离开了。
江栀意那双眸子顿时染上雾气,气势汹汹地走到裴鹤淮面前“千岁,你不是来攻打匈奴的吗,怎么,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找人!”
裴鹤淮因前几天受了些伤,病的有些重,正懒洋洋的趴在榻上,听的有些不真切,找仁?刚刚那位确实是位仁医。
江栀意一脸痛心疾首“光天化日,还,还靠的那么近!”
裴鹤淮没听懂,治病不靠近看怎么治。
江栀意见他不语,更加生气“千岁!你不会还溺于在里面吧,为何我缠你就没反应!”她气极了
人人都行,为何就她不行?
裴鹤淮坐起,喝了一口茶,轻瞥她一眼“你看有何用?”
江栀意闻言鼓起腮帮子,拿起包袱离开。
莲儿见自家小姐出来连忙跟上,瞧了一眼“小姐,是不开心吗?”
江栀意摇摇头又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们溜吧。”
“小姐,如果趁此机会离开,我们半个月可能也找不到回江府的路。”莲儿摇摇头
江栀意撇撇嘴,随意找了处干净地方,铺了个垫子坐下。
因路途遥远,她已经好几日没有沐浴,那张小脸灰扑扑的,和莲儿两人坐在一起,竟与周围难民融为一体。
刚坐下没多久,一位魁梧壮汉就走了过来。
他一身腱子肉,脸晒的黝黑,朝两人的方向靠近,迅速来到她们的位子前。
两人吓了一大跳,莲儿率先开口,默不作声的挡在江栀意面前“这,这位大哥不知有什么事?”
“太可怜了,给你们吃”那位壮汉拿出两个馒头,手时不时擦一下眼泪。
两人眼睛顿时睁大,并不是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而是壮汉的声音如同娇滴滴的小姐。
这次轮到江栀意反应过来,站起身接下馒头“真是感谢这位仁兄了,不知如何称呼?”
壮汉挠挠头“无碍,无碍,喊我周翼就可”话罢便离开了。
江栀意再次谢过,这里遍地闹着饥荒,江栀意也不嫌弃,嚼着馒头观察周围“莲儿,你说(嚼嚼嚼)饥民这么多(嚼嚼嚼)军队会不会也吃不饱(嚼嚼嚼)那应该如何对抗匈奴。”
莲儿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而另一边,许文箐正训练着军队。
“都给我听好了,上了战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杀一个人,听懂没有!”她眼神凶狠扫视全场。
“是!”底下的人气势昂扬,她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训练!”
江栀意吃完站起身打算到处看看,谁料,她突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略微眼熟的人影。
方才那位壮汉站在角落里,一脸娇羞,而他前面站着一位身形娇弱的女子。
只见那位姑娘熟练的抱起壮汉,怀中人则害羞的将脸埋入她怀里。
江栀意顿时感觉自己被噎住了,表情一言难尽,果真民风彪悍啊……
莲儿正疑惑“小姐,你怎么了。”
江栀意摆摆手“无,无碍。”她刚刚并没有清那位姑娘的面容,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到处走着,有的是上次打完仗受伤惨重的士兵,有的是饿到瘦骨嶙峋的小孩。
她面色越来越凝重,而无人知晓时,大战再次悄然逼近。
许文箐正监督着士兵们,一位瘦小的男人凑近说了几句话,只见她表情愈发沉重,她起身朝别处走去,该商量一下对策了。
此时,江栀意沿着周围,看了一下地形,虽然有些绕,但总体围成圆形,且出入口为一个地方。
她思索一番,朝着裴鹤淮帐营走去。
“如果迎面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速度太慢,匈奴未灭,我如何跟百姓交代。”
“不可操之过急。”
江栀意正打算掀开帘子,一听里面有人在商量正事,便打算离开。
“何人?”许文箐大喊一声,她差点脚下一滑。
江栀意讪讪掀开帘子“你们好吗?”她把手背在身后,一脸心虚“我看你们在商量事情,本不想打扰的。”
许文箐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怎么了?”
裴鹤淮则是淡淡看着,没有说话。
她狠狠心,咬牙说道“那个,其实,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