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潜带着她来到城郊一处河边,午后的太阳不热不燥,空气新鲜,微风习习,水面涟漪轻起,波光粼粼,蒙息月心中的那点郁闷被清风一扫而过。
蒙息月深深地一呼吸,顿感心旷神怡,由衷道:“这地方还挺不错的。”
陆潜嗯了一声,道:“等,等着。”说完往野林里去了。
蒙息月一撇嘴,嘟囔道:“居然把姑娘家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岭。”
陆潜很快回来了,抱着一些木枝,手里还有两片宽叶。
蒙息月好奇道:“这些是做什么的?”
陆潜将东西放下,问:“会架,架烤,烤架吗?”
蒙息月摇头。
于是陆潜自顾自地开始架起烤架,很快一个结实的架子就好了。
陆潜将剩下的木枝折断堆好,又问:“会,会生火,火吗?”
蒙息月梅开二度,又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陆潜道:“那,那你先去,去抓,抓鱼,我,我生完火,去,去帮你。”说着指了指湖。
“抓鱼?你要烤鱼啊?”蒙息月有些兴奋,“不用你帮忙,我抓我抓,不就是几条鱼么?给你抓个七八条来!我看这点木头肯定不够,你再去捡点回来吧!”
陆潜看了她一眼,默默开始生火,生好火,又找了满怀的柴火回来,如他所料,别说七八条鱼,蒙息月连鱼鳞都没捞着半片。
这片水鱼很多,甚至有两条鱼挑衅似的从她脚边游过,然后在她的手抓过来之前飞快游走。
在陆潜无声地注视下,蒙息月羞愧难当,尴尬道:“这些鱼还挺聪明的啊。”
陆潜卷起裤腿下水摸鱼,三下五除二就抓住了一只。
“哇,好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蒙息月高兴地伸手过去接鱼,才入手,肥鱼猛地一扑腾尾巴。
“啊——”蒙息月一松手,到手的肥鱼就再次回到了水里,不等它得意地游走,陆潜闪电般地出手,再次抓住了它。
“干得漂亮!”
蒙息月这次抓紧了,任它怎么挣扎也没松手:“臭鱼!劲儿还挺大!我一会儿就吃了你!看你还嚣张!”
把鱼放到岸上,蒙息月又跑回水里接鱼,看到专心摸鱼的陆潜,一时心生歹念,朝他的方向猛地扬起一阵巨大的水花,对方顿时被淋成了落汤鸡。
“哈哈哈哈!”蒙息月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陆潜一言不发,直接还击了一道更大的水花。
“啊!陆潜!你个混蛋!”
最后两人湿漉漉地从水中上岸,陆潜手里还有两条块头不小的鱼。
陆潜拎着三条鱼,道:“你,你烘,烘一下,衣,衣服。”说完,就到远处偏下游清理鱼去了。
蒙息月把外衣脱下来,夏天的衣服薄,很快就烘干了,她暗自窃喜——看来自己还是有点用的,然后她就发现外衣袖子已经燃起来了。
她吓得一跳,猛地把衣服往地上一甩,在地上一阵□□,好不容易把火灭了,一抬头,与把鱼扔了急匆匆赶过来的陆潜对视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陆潜移开目光,头也不回地回到河边,步子飞快。
蒙息月有些奇怪他跑什么,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她的衣服上,袖子烧没了一半,湿后烤干显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沾满了刚才灭火时留下的土迹和落叶屑。
完了,自己回去肯定要被被骂死了,阿娘这次肯定也不会护着自己的。蒙息月欲哭无泪。
这时陆潜拎着清理干净的鱼回来了,用木枝串好,递了两只给蒙息月。
蒙息月心想难道她看上去像是很会吃吗?陆潜是不是对她有些误会?于是道:“刚才那只从我手上跑掉的是哪一条?我吃它一条就够了。”
陆潜摇了摇其中一个:“这,这个。另,另一只,是,是替,替我烤,烤的。”
蒙息月不服:“为什么我要帮你烤?”
陆潜拿着鱼串子,指了指烤架:“我,我搭的。”
蒙息月:“……”
他又指了指火堆:“我,我点的。”
蒙息月:“……”
最后,他扬了扬手里的鱼,不等开口,蒙息月做出停的手势:“行了,我知道了。我帮你烤就是了。”
蒙息月专心致志地烤着鱼,偶然抬头一瞥,发现陆潜的脸花了,本来他的脸就脏,沾了水不擦干净,现在活像只花脸猫,蒙息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潜奇怪地看着她,蒙息月笑道:“你还是去把脸洗干净吧。”
蒙息月笑嘻嘻地看着陆潜放下鱼去河边洗脸,不过洗完回来她笑不出来了。
这个人比想象中还要好看,剑眉星目,肤色很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虽然她知道这个人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温顺,但不得不承认,他不说话垂眸时看着格外乖巧,极具欺骗性。
见蒙息月看着他不说话,陆潜下意识摸了摸脸:“没,没洗,干净?”
蒙息月回神,避开对方的目光:“不,不是,挺干净的。”
陆潜提醒道:“鱼,鱼离火太,太近了,容,容易焦的。”
“哦。”蒙息月默默把鱼提高了一点。
气氛安静却不尴尬,陆潜偶尔提醒她翻面,鱼肉在火焰下发出噗呲的轻声,慢慢变得金黄酥脆,发出诱人的香味。
蒙息月有些馋了,忍不住问道:“可以了吗?”
“嗯。”
蒙息月的眼睛里冒着光,一口下去,速度之快陆潜都来不及提醒。
“嘶——烫烫烫!”
陆潜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低声道:“笨,蛋。”
蒙息月慧耳如炬:“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陆潜也不否认:“嗯。”然后向她伸出手:“鱼。”
“你……”蒙息月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愤愤地握紧手里的鱼串,半晌,自我疏通道:“算了,本小姐看在你带我来这里寻开心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说完递了过去。
蒙息月吹了吹,一口下去,味道很是不错,她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