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得到指令一句话不说,直接走向靠近厂房方向的老式平开窗,打开窗户,愤怒的看着陈广发,“你个无良奸商,今天你要是不还工程款,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黄毛,别冲动啊,姑父还在医院等着我们呢。”周怀安装作惊讶的出声劝解。
看到这突然的变故陈广发先是一愣,而后又微微一笑,“两个小年轻,少特么吓唬我,有种你就跳,反正钱我是没有的。”
他并没有被吓到,前不久工人要工资也气势汹汹,最后能拼命的没几个,在他看来这两人就是装腔作势。
而且那黄毛扒拉着窗户的手还在抖呢。
“黄毛,你别冲动啊,有事好好说,还是命更重要啊,快下来!”
周怀安装作一脸担心的样子,缓缓走向窗户边上,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看到下面有人拉着气垫,随即对着黄毛点点头。
没想到对方却是脸色苍白,似乎很是犹豫。
“周哥,有点高,跳下去没问题吧!”
周怀安不由暗骂一声废物,只能不停的使眼色,眼睛露出凶狠,可惜这黄毛就跟发羊癫疯一样,腿都开始打起了摆子。
“哎,我说你们两个年轻人,有话好好说,你们的路还长着呢,要不我打个电话看看能凑多少钱?”
此时,陈广发也开始了说好话,打算先稳住这两个年轻人,他也看出这两人是初出茅庐的家伙,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不……”
听到这话黄毛脸上再次有些犹豫,而此时下面的秦家辉等人正在对着两人挥手,示意可以跳。
周怀安知道不能等下去,不等黄毛说完,就直接摸出了前两天火车上用的指甲钳,然后一指甲钳插在黄毛扒拉窗户的手上。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黄毛下意识手一松,人已经摔下阳台,下面的人赶紧调整方位接住,然后迅速把黄毛放在地上,一盆猪血泼了上去。
而此时黄毛早就吓晕了。
“黄毛,你怎么这么傻啊?”
“天啊,你这个该死的奸商,你逼死了我表弟。”
看到下面平稳接住,周怀安松了口气,瞬间化作一脸悲痛,对着陈广发大骂。
而此时的陈广发早就吓尿了,嘴里烧了半截的烟掉在地上,良久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窗户旁,就看到下面围了一群人。
以高视角望下去,看到黄毛如同肉饼一样趴在地上,鱼肉模糊,鲜血至少流了八斤。
他脸色一白,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嘴里嘀咕着,“完了,真死人了?”
“我逼死人了。”
陈广发心态彻底崩了,没想到现在年轻人如此不要命,他可不是傻子,知道出了人命和没出人命的后果,况且还是从自己办公室跳下去的。
这别人怎么说?
“陈广发,你等着进监狱吧,是你把人逼死的,我亲口听到你让故意激怒我表弟,让他跳楼。”
“我就算是不要命也要把你告倒,你个王八蛋。”
周怀安再次叫嚣了两句,也知道该自己退场的时候了,直接摔门而出,留下失魂落魄的老板陈广发。
“快,送医院!”
楼下,周怀安看见几个工人抬着黄毛的“尸体”往外走,而广发五金的前台和秘书也吓得失了魂,她们被围堵在大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转眼,就有人跳楼了。
“经理,黄毛没事吧?”
周怀安摸了摸额头的汗,走向跟他打招呼的秦家辉。
“没事,就是跳下来的时候好像受到撞击晕倒了,后面醒了,演戏配合呐。”
秦家辉一脸兴奋,这种场面哪怕是他活了几十年也是第一次参与,颇有做电影导演的感觉,因此很是积极。
“行,接下来就是让记者出场,然后安排一个假律师上去谈判,务必要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拿到钱。”
周怀安脸色凝重,这种局拥有时效性,一定要趁着目标心理失衡拿下,不然拖下去很容易崩盘。
“我明白,今天中午必须让陈广发那个大奸商吐出工程款。”
秦家辉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于是没一会儿,他的贴身秘书扮演的记者,扛着租来的摄像机和话筒来到了厂房。
“我是百姓新闻的记者,我要采访你们陈广发老板,听说他逼死工人,让其从三楼办公室跳下来……”
“我是德聚仁和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代表受害者家属向陈老板下达通知,如果他不拿出满意的答复,等着坐牢吧。”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面对一道又一道的攻击,陈广发有些招架不住,头发竟然一夕之间白了大半。
“老板,现在楼下来了记者和受害方律师,怎么办?”秘书跑上楼,看到满地的烟头吓了一跳。
“记者,不见。”
“那律师让他上来,我想听听他说什么。”
陈广发有些烦躁的把烟头扔到地上,他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逃是逃不掉的,等事情发酵自己更麻烦,于是想听听受害者的意见。
很快一身正装的中年律师走进了办公室,提着公文包一脸正派。
“陈先生,目前张包工的侄子正在医院抢救,他得知消息很生气,决定告到底,但是我给劝住了当事人,毕竟医院需要大量药费,他的条件是家属可以出具谅解书,或者不追究此事。”
“但是需要你马上还上工程款,另外对受害者做出赔偿,您怎么看?”
刘向伟冷笑的看着眼前陈广发,对于这种场面应心得手,因为他可是正宗的律师,只不过长期跟四海金融合作罢了。
对整个事件也很了解,虽然他有被暴露后牵连的嫌疑,但是他不怕,因为他可以推脱到受害一方身上,就说被委托人蒙蔽。
律师嘛,谁不是善于钻法律的空子。
“我同意,工程款我马上结,你别让他们把事情闹大。”
陈广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种情况他能不同意吗。
“那好,受害者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