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一手抓着钩,被老叟一个起字拽了上来。
老叟气坏了,指着沈青云骂道:“人事否!”
“老伯,是我不对,误了您的兴……”
“你可知老夫是谁?”
“还未请教?”
“老夫乃兵部前左侍郎,白双是也,竖子安敢在我眼皮底下,行此灭绝人性之举?”
打扰钓鱼佬,确实有罪。
“好教老伯知晓,”沈青云无奈解释,“您这钩,它拐着弯儿追我,我也没办法啊。”
白双厚着脸皮骂道:“此钩自生灵性,与尔何干!”
这是说不通了?
沈青云笑了笑:“老伯可知我又是谁?”
“竖子顽童,老夫怎知……竖子安敢逃……娘的,今日便放过你!”
没等他说完,沈青云就放心撒丫子跑路。
白双也不想追,因为鱼竿又有动静,当即重扎马步……
跑出三里地,沈青云找了个无人处换下湿衣,穿上一身粗布麻衣。
“鼓鼓真棒!”
夸奖一声,沈青云边揉脸边琢磨。
他已查看过禁武司湖的出水口。
本来有五面细网拦住口子,他却发现五张网都被咬出了大洞。
数遍湖中生灵,也只有得了仙缘的大锦鲤有此能耐。
“锦鲤估计就是从口子逃出的……”
“大的都能出去,更何况小的?”
“小的却不见少,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大锦鲤……”
“我入水前,锦鲤还是八条。”
“先沿河查看有没人钓起锦鲤,若没有,那就麻烦了。”
……
思索完毕。
他脸也变成了……
下游三里处。
又有二人垂钓。
斗笠下,同样是两张老脸。
一张和和气气,颇得自然之道。
另一张阴森冷俊,斜阳落在他身上,都得哆嗦两下。
“秦武居然有修士?”
“多少年前的旧闻了,只是近日才成真。”
“有碍乎?”
“听闻领头的乃秦武皇族,四境大修……”
“那岂不危险,应先撤。”
“呵呵,师祖之法,又岂是区区四境能堪破的,且放心。”
“我看你就是想过瘾,徐州钓不成了,跑天谴来钓!”
“之前呆了两年,我都不知天谴还有身具灵气之鱼,味道如何?”
“我来此,是替小师弟报仇,你别误了大事!”
“呵呵,再过几日等大师兄抵达,你想吃也……诶?来了,哈哈,正因有灵,所以逃不过我的饵!”
……
哗啦啦!
大锦鲤出水!
二人正兴奋……
“哇塞,这么大条鱼?”
一粗布麻衣少年,瞪圆了眼,直冲冲走了过来。
二人皱眉,和气之人收鱼入笼,阴森之人回头打量。
“此人这相貌……”
少年颇为自来熟,走近躬身探头,脑袋都要入笼了,边打量还边叹:“乖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锦鲤!”
二人也没出声,都在打量少年那平平无奇、看似愁苦、一笑起来又分外阳光的……丑脸。
“这五官真是憨到了极致。”
“平平无奇,皮肤倒还不错,气血不显,是个凡人。”
……
心中一定,和善之人笑问:“小娃叫啥?”
“王宝强!”
一听名字也平常,二人放下心来,正要开口赶人,就见少年腮帮子几颤,似在咀嚼什么。
二人无语之余,也不免失笑。
“这鱼虽美味,但小娃你无福享用了。”
“美味?”少年一怔,站直回头,愕然道,“二位是吃过咋的?”
“呵呵,当然,此鱼之美,非言语可……”
“我美你祖宗八辈!”
怒上心头的沈青云,直接一巴掌扇出去。
和善之人虽然心有感应,神识速度却都跟不上沈青云的手速。
瞬间巴掌落脸上,还不是啪,直接一声嘭!
坐着的和善之人,身子凌空反转一百八十度,脑袋扎入土里,双腿一耷拉,直接昏死。
此时……
阴森之人亡魂大冒之余,也有动作。
首先便是肉眼不可见的,指甲盖大的一片红氲无声扑向沈青云。
随后神识化血箭,直刺沈青云太阳穴!
孰料沈青云抽出的一巴掌,直接反提而来!
噗!
红氲消失!
噗!
血剑溃灭!
嘭!
下巴被抽,阴森之人双眼翻白,倒飞而出。
“哟,还有修行在身?”
见此人下巴未碎,沈青云眉梢一挑,揉了揉稍感异样的手背,走了过去。
“叫你钓我的鱼!”
“还吃?”
“见我就吐泡泡,那么可爱你忍心吃?”
一顿饱踹,他又回转,把第一人倒拔出来丢地上,同样一番伺候。
昏死的二人直接被痛醒,瞬间又痛晕。
晕醒之间,二人只觉魂飞天外。
“我二人俱都筑基圆满,竟,竟挡不住他一耳光?”
收拾了偷鱼佬,沈青云怒意散了大半。
“会拐弯儿的钩,能钓大锦鲤的饵,钓鱼佬真是个个身怀奇技,也不知那个拐弯儿的,钓没钓过大锦鲤……”
琢磨一阵,他叹气摇头。
“即使钓过,又不像这二人被抓个正着,而且四品致仕,莪只能祝老大人您……天天空军了!”
沈府。
周伯刚收拾完送来的大蛟,就听闻这话,不由皱眉。
“空军是何意?”
搞不明白这个,老奴如何帮少爷心想事成?
岸边。
沈青云检查一番,二人身上并无特殊之物,便把鱼竿插鱼笼里,背起鱼笼,两手各提一人,返回禁武司。
路过出水之地。
又和白双对上了眼。
白双皱眉:“他二人怎么了?”
“傻吊钓傻了。”
白双:“……”
半晌他忽然回过神。
“那小娃是不是在骂老子,娘的,现在的年轻人,世风日下啊!”
回了禁武司,沈青云已恢复原貌。
至内狱,三位都尉疑惑出迎。
“沈大人,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