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举手欲发道誓,脑海里闪过王熹的音容笑貌,又把手放下。
牛威武冷笑。
“我发誓所言为真,且有秋上人作证,若违反道誓……”
牛威武脸色变了:“当真能奈何铁牛?”
“岂止是奈何,”王长老嘴里发苦,“堪称视若无物。”
“嚯!”
牛威武起身踱步,思绪纷飞。
“难怪那个司马青衫对沈道友那般恭敬顺从,沈道友藏得可真深啊。”
王长老深深点头。
牛威武忽而回神,对王长老笑道:“不愧是王长老,没让我失望。”
“呵呵,哪里哪里……”
“只是,”牛威武正色道,“韩长老一去无影踪,希望王长老在做好分内事之余,也把韩长老那担子起来。”
王长老更苦了。
目送灵舟离去。
莫田坊市外的五境狼王,一直在感受下巴。
“远遁三千里了,下巴还没痒,所以不用跟过去?”
刚这般琢磨,下巴开始痒了。
狼王脸色一变,狼嚎震天!
“跟上,换家!”
为照顾旁边兽宗的四境灵舟,秦武一行速度不太快。
前行万里,除了沈青云,无人能察觉霍休内心的焦急。
众人眼里,霍通政依旧慢吞吞在划人生的水。
用筷子在瓮里拨弄几下后,霍休叹气放筷:“炖成泥了。”
“义父,佛……仙跳墙就是喝汤的!”
“且起来吧。”
“谢义父。”
霍休瞅着柳高升的黑眼圈,心知又是小沈的苦肉计,不免冷笑。
“换成小沈顶俩黑眼圈儿,我还能心疼,这幺蛾子……”
提及幺蛾子,他又想到了大耗子,侧身看向沈青云。
沈青云见状知雅意,凑近耳语道:“陈道友二位,独自出发。”
霍休暗松口气:“去了何处?有没可能……”
有没可能回不来?
沈青云表情略复杂,继续耳语。
“两位说是去寻宝,作为见面礼,献给结义大哥的义父。”
霍休一个后仰,险些从凳儿上翻过去。
“义父小心!”
柳高升一个闪现,出现在霍休背后挡住,还笑道:“反应快吧,义父?”
霍休找了半天,没看到刀,却也咽不下这口气,便指着瓮:“大家分而食之,莫要浪费,凤仙吾儿……”
“孩儿在。”
“你多喝些。”
“义父真好,恭送义父。”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出了舱房,霍休好过不少。
沈青云成功躲过仙跳墙,又担心被大人送回去,便道:“大人,要不去锦州军绕一圈儿?”
霍休摇头,又看向沈青云,无奈道:“莫要学你姐,搞什么试探。”
“属下只是想着,柳兄和大人这事儿,还是尽早通知柳都指挥使妥当些。”
霍休嗤笑,忽而想起某事,老脸黑了起来。
“头次去锦州,柳飞黄是不是揍了杜奎一顿?”
“呃,踹了几脚。”
“为何?”
“柳伯父说杜奎帮他找了个兄……”沈青云嘴巴都合不拢了,“大人,怕只是巧合啊,杜奎兄弟可没这本事。”
记恨上总是没错的。
霍休暗自记在心里,吩咐道:“之前吩咐你的那事,办得如何?”
沈青云摸摸鼻子:“戏本写了十几种……”
“这么多?”霍休惊了,“你和那幺蛾子也有私仇?”
沈青云苦道:“就一种的话,多半会被人信以为真。”
霍休恍然,气乐了:“所以多写几种,混淆视听。”
“大人,也不是混淆视听,”沈青云正色道,“只是为锦州百姓提供更多的美好。”
还美好,小沈对柳高升,果真是真……
霍休也无所谓了:“回去路过锦州,便开始吧。”
“大人,是否有些急促,”沈青云有些慌,“戏本虽有,但戏班子,说书人这些……”
“这些不用你操心,”霍休淡淡道,“走官方渠道,先印个十万本,不够再说。”
沈青云都麻了。
“我以为柳兄和花长老的爱情故事,会口口相传……”
到您这儿变不限量发行了?
“只希望柳伯父和伯母,能过个好年吧。”
见沈青云做贼心虚,霍休乐道:“你得往好了想,秦武和修仙界的第一桩姻缘,且还有后效……”
提及后效,沈青云表情登时古怪。
霍休眉毛一跳:“幺蛾子?”
“不是不是,”沈青云想了想,犹豫道,“只是传闻,尚不作数。”
“说。”
“听小店的女修说,体宗有位天骄,似乎和木秀宗女修好上了……”
霍休嘴巴都合不拢了:“就凭他们?”
这话真不好接啊。
沈青云想了想道:“缘,妙不可言。”
霍休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点着点着,想到了毛易,头点得更深了。
“就好比小吕和小毛,跟照镜子似的啊……”
翌日晨。
双灵舟抵达锦州。
稍作休整,灵舟再度启程。
“娘,儿年前回来!”
千丈高空,柳高升朝柳府挥手大喊。
柳府众人仰头打量,五官都皱成一团了。
“怎感觉,有个蛐蛐儿站灵舟上的?”
“娘,毕竟是修士,怪一些也无妨……”
“一品呐,你说高升何时才能回来?”
“娘别急……”
“过完年都二十二了,我这个做娘的,能不急吗?”
……
入了秦武地界,牛威武和王长老就没再回舱房。
千丈高空,并非沟壑。
偶尔再探出神识,一路过去数十大小城,秦武轮廓便有了。
王长老叹道:“老夫所见俗世王朝,也有小百之数,秦武可称翘楚。”
牛威武的阅历,和其人前显圣的功力成正比,心中有感,却总结不出。
半晌叹了一句:“感觉很规矩似的。”
“威武一语中的啊。”王长老仰头感应,“秦武依法治国,看国运的昌盛度,不止万里疆域才是。”
牛威武笑道:“听沈道友说,秦武正在开疆拓土。”
“应有之理。”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