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鼓被一百五十这开天辟地般的数量打懵了。
“你问他,”沈青云一手指小二,一手比划四,“是不是比四十大!”
小老弟,你也做个人吧!
小二瞥了眼沈青云,正打算声张正义,手中突然长出一张……
低头一瞅,小二木然道:“你家少爷还能骗你?我是没见过这般不是人的。”
你把金票还我!
沈青云瞪小二。
小二扭头就走。
鼓鼓想了想,大眼睛变成了月牙儿。
我死了我死了!
沈青云边喊我死了,边说盖棺论定之词。
“鼓鼓,咱就算说定了,时间一到就走人,谁反悔……谁不识数!”
鼓鼓可是识数的!
认真点点头,鼓鼓还待享受莽猪余浪……
“时间到,走走走!”
目送沈青云抱着鼓鼓就跑,小二啐了口。
“连奶娃子都骗,我也就是穷,否则高低得路见不平一次!”
进沈府时,鼓鼓还处于懵逼和恍然的叠加态。
沈青云暂时管不了鼓鼓往哪边儿坍缩,扫了圈儿家,发现无甚变化。
见周伯还在用木铲子铲雪泥,喊了两声,朝正厅走去。
走了几步,他一顿,看向毫无反应的周伯。
“周伯,周伯!”
“啊……”周伯愣而转身,老脸渐渐浮现惊喜,“少爷回来啦!”
周伯耳朵也开始不好使了……
沈青云心头微酸,一把抢过木铲子搁一旁,大声道:“周伯,我娘呢?”
“夫人啊,”周伯还没意识到少爷的大喊,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忙道,“夫人带着百艺外出了。”
沈青云一愣:“还有敢挑战雀神?”
果然不出我所料!
周伯心头悻悻,笑道:“夫人是去做媒了。”
“哈哈哈哈……”沈青云乐不可支,“周伯莫开玩笑,我娘做媒……真,真去了?”
周伯点头。
我娘,亲做媒?
沈青云懵了。
想想那场景……
这不得比秦王绕柱还好看?
打了个寒颤,他急道:“在何处?我且去看看。”
果然又又又不出我所料!
周伯幸甚:“福乐坊,贤良巷。”
沈青云拔腿跑路。
“哎呀,少爷等等老奴,老奴带少爷去啊!”
“周伯你歇着吧,等你到……”
天谴城媒婆界的寒冬就来了啊!
贤良巷。
福乐茶楼。
沈青云还在二上三的台阶上,就听得三楼包房里传出的声音。
“听说,男方身高不怎样?”
哦,听上去是女方的娘。
“还在问身高,怕是刚刚才开始……”
还来得及!
沈青云暗松口气,左脚又上一台阶,又听得……
“啊,是不高,才四尺半……”
我娘的声音!
咕咕咕……
沈青云捂眼:“不愧是我娘,就喜欢挑战高难度!”
他还在给亲娘打call,又听得……
“但蹦起来六尺有余啊!”
沈青云如遭雷劈,脚都落不下去了。
好久都没声音传出。
“怕是黄了……”
也是。
云媒婆这话,搁谁身上谁不懵逼?
沈青云悻悻。
速战速决四字,果然具有战略意义啊。
没成想,女方娘亲又鼓起勇气开口了。
“方才你说男,男方稳重是吗?”
“可不,小三百斤,必须稳重啊。”
“胖点儿也成,但……都已成了两次婚的?”
“这叫拿得起放得下。”
“好,好吧,听说……男方在刑部干过?”
“啊,杀了个人,进去呆了几年……”
“杀杀杀,杀人?”
“哎呀放心啦,现在人都很好的了,不会乱杀啦,你看我刚从他家出来,不好好的吗?”
……
沈青云站在楼梯中间,怔神良久,默默下楼。
出茶楼,望天唏嘘。
“千里姻缘一线牵,全靠……我娘给你编。”
方式方法不重要。
“重要的事我娘这颗牵线的心啊……”
就是那种就你两人是吧,老天爷来了都阻止不了你们成婚,我云倩倩说的!
绞尽脑汁,为老娘找到了出发点,沈青云吐出口浊气,回头瞅了眼,趁双方没打起来,跑了。
府衙。
“啊,原来是禁武司的沈判官,快请快请。”
沈青云婉拒,急道:“大人,我来此是有急事,请立刻派人去福乐坊贤良巷!”
“是有何大事将生?”
“再不去,怕是要打得头破血流了!”
目送一队衙役匆匆离去,沈青云好歹算松了口气。
正要走……
“沈……道……大……哥!”
称呼三变。
回头一瞅,正是牛威武。
“乖乖,三梁银带,白鹇青袍,还真是正五品的治中……”
覃府尹真是舍得!
沈青云忙拱手道:“下官见过牛治……”
“打住打住!”牛威武忙拦道,“几日不见,沈哥怎这般见外?赶紧里面请……”
沈青云推辞不过,只得跟着进了治中公房。
公房颇大。
窗明几净。
一瓮未知檀香,飘出屡屡清气,嗅之,精神爽。
沈青云羡慕道:“威武兄这差当的,羡煞旁人啊。”
“哈哈,”牛威武笑道,“府衙清闲,可不敢比律部,但我知沈哥是干大事的,在律部更能大展身手,否则……这治中之位,我愿拱手想让。”
威武兄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沈青云忙道:“司职不同罢了……对了,方才和牛前辈见了一面……”
赞了灵兽检验制度几句,牛威武喜不自胜。
“沈哥也认为此法甚好?”
沈青云正色道:“登记详细,平日检查也一目了然,威武兄此举,堪称两全其美。”
“沈哥谬赞了,”牛威武强作严肃,“目前看来,此法是没什么问题,但法无定法,私以为任何法规,都要随环境大势而变,切不可守旧不变。”
沈青云连连点头,敬佩道:“覃府尹得威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