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弟话没说完,朝暮暮尖叫着将扫把怼了过去,一人一脸,然后破罐子破摔地冲出了包围。
好几个为了躲避甚至摔到了地上,哐当哐当倒了一片乱七八糟的东西,被砸懵。
朝暮暮意外顺利地逃了。
但是被吓傻的她并没有时间去喘息,扔下扫把后,飞奔出小巷子,直到到了人多的地方,才稍微安心一些。
“呼……呼……”她上气不接下气,惊魂甫定地拍着胸口,确认后面没人追来才稍稍安心下来。
缓过来后,心中那团恐惧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睛里大颗泪水滚落出来。
“哇啊啊啊……呜呜呜。”从大声的宣泄到小声的啜泣,朝暮暮在街上边走边哭,惹得路人阵阵侧目。
“暮暮姑娘,发生什么了吗。”
朝暮暮回头,便见到谭星一袭白衣站在身后,瓷玉般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出光来,如谪仙般。
他手上还拿着占了墨水的笔,似乎正在看诊,着急出来的。
朝暮暮这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溜达到了谭星的医馆。
谭星上前,伸手抹掉她的眼泪:“怎么弄成这样?”
朝暮暮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狼狈。
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发髻也散了一半,碎发凌乱地披在脸上,身上也因为攀爬沾了不少脏兮兮的灰尘。
她越想越委屈,嘴巴一瘪,抽抽噎噎道:“呜呜呜,谭郎中,我、我嗝……我、嗝。”
情绪一上来,打嗝根本停不下来,连话都说不清楚。
朝暮暮越讲越生气,开始和自己较劲。
谭星见状,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他拂开朝暮暮眼前的发丝,柔声道:“没事,不着急,去医馆休息一下吧。”
朝暮暮确实需要一个地方冷静一下,乖乖跟着去了。
谭星将朝暮暮带入里屋,给她泡了一杯热茶,让她喝完躺下好好休息。
“在下去看诊,得空了再来照顾暮暮姑娘。”谭星道。
朝暮暮热备热茶下去,显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她细细一想,总觉得自己今日逃脱得太过幸运,想着都有些后怕。
那些人显然是想抓住她的,不然怎么会连钱都不捡要来追她。
他们要抓自己干嘛?
自己确实没有得罪人,也没钱,平日默默无闻的,若是为了色相,也不至于大过钱吧?
对了,钱。
丢掉的那些钱,都够自己两个月工钱。这才第一天就把钱都丢了,回去以后要如何交代……
朝暮暮有些懊恼。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发髻本就散了,朝暮暮干脆给它薅下来,稍微用手指梳了梳披散的长发,躺了下来。
谭星好像经常会在医馆直接住下,这张竹床有被用心整理,被褥整洁,还有些淡淡的草药味。
这药味倒是意外让人心神安宁。
朝暮暮也不知怎么的开始犯困,不一会儿便了过去。
“暮暮姑娘……”朝暮暮睡梦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唔……”朝暮暮揉了揉眼睛,鼻尖还闻到了一些皂角的香味,与淡淡的草药味融合,竟意外地和谐。
“你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黏糊糊的,就在耳畔,朝暮暮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
朝暮暮第一眼看见了谭星的喉结,近在咫尺。
“哇啊!”朝暮暮惊呼一声,下意识将他一推,对方没有防备,轻易地被她推了出去。
朝暮暮手忙脚乱地要爬起来,慌乱间好像踩到了对方的衣摆,还没站稳就是一个打滑,直接将对方也还没稳当的身子推了下去。
“嘶……”她身下的谭星吸了口气,“暮暮姑娘真是要将在下压死在身下了。”
朝暮暮:“……”
你不要乱讲话啊喂。
“在下不过想要为姑娘擦拭一下脸上的污垢,”谭星朝前靠近了一些,“姑娘就这么怕吗?”
朝暮暮:“对不起,我今天有点被吓到了。”
“姑娘是为何事如此狼狈?”谭星用两根手指摩挲着朝暮暮披散的一缕长发。
朝暮暮觉得现在这个姿势是在过于暧昧,可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腰上多了一个力道。
谭星把她按住了。
“……”朝暮暮登时有种微妙的出得龙潭又入虎穴的感受。
谭星将她的长发撩到她肩头,柔声道:“受谁欺负了吗?”
朝暮暮心脏跳得飞快,方才组织好的语言也变得一片乱码:“没、没有……”
“暮暮姑娘原来……还是不信任在下吗?”
谭星闭上眼,睫毛轻颤,然后轻轻将脸埋到朝暮暮颈脖之中。
朝暮暮瑟缩了一下,感受到脖子上传来一阵阵呼吸的轻风,酥酥麻麻的。
是错觉吗,感觉到他很……悲伤?
朝暮暮僵硬着身子,也不知该不该将他推开。
“师父,外面来了客……”小药童推门进来,便撞见了这副情形。
朝暮暮唰的一声将没有防备的谭星推开。
“你你你先去忙、忙吧。”她手忙脚乱地起身,跑了。
小药童痴痴地望着两人,嘴巴张成了个O字。
“看什么。”谭星不紧不慢地理好衣裳,在小药童脑门上轻轻一敲,“随我去看诊。”
与此同时,小巷子里。
“你不是说这样做有用的吗?”魏齐阴沉着脸看着满地狼藉,质问一旁那侍卫。
侍卫咧了咧嘴:“小的亲眼看见了,朝姑娘将话本子放在枕边,定是喜欢的紧!大人您又是提督,和那太尉也差不了多少嘛!肯定行的!”
“这位大人!得加钱啊!”大胡子满脸苦楚,“您说她只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兄弟们也没防备她会来这出啊!”
“是啊是啊!”‘小弟’们应和。
魏齐看着他们满身狗*,眉头抽了抽,默默后退半步。
“你们傻不傻!让你们绑个架都不会,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