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初抱着秦婳走出卧室,一把将她丢在沙发上。
“嚷嚷什么,想让全世界都听到你蠢到被门夹了手?”
秦婳挣扎着身体坐稳,一双杏眼顿时瞪得溜圆。
“你才蠢!要不是你突然关门,我会急到用手去挡吗?”
江景初正好取了医药箱过来,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
“看来伤的不重,都还能骂人。”
江景初说罢蹲下身,不顾秦婳拒绝,用力握住秦婳的手腕,将她的手指细细展开。
这才看到秦婳的四根手指关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色压痕。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娇嫩,轻轻掐一下就能红上半天,如今受了伤,看起来就更加触目惊心了。
江景初情不自禁皱起眉毛,用碘伏先给她消了毒,又找了支对症的软膏挤到棉签上,轻柔地给她涂抹上去。
秦婳手已经疼麻了,只感觉到一股微微的清凉在伤处散开,觉得稍好了一些,便由着他去了。
两人经此一事,都冷静了下来。
秦婳低头俯视江景初,他打着赤膊,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鸦黑的头发蓬松又有型,衬得他五官更加立体,坚毅。
江景初刚给秦婳上完最后一根手指头的药,将她的手指轻轻晾在掌心。
“我知道你对自己的专业很有自信,以为我是在故意找你麻烦。”
秦婳,“不然呢?”
江景初勾了勾唇,抬眸与秦婳对视。
“其实你每样设计都还挺用心的,都将我曾经设想过的场景运用在了里面,让我差点以为你还在对我们的过去,念念不忘。”
秦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会,我…”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
江景初冷声打断她,嘲讽道,
“你多么拿的起放得下啊。”
“但你想过没有,今后住在那个房子里的人是我跟季静雅,你怎么知道,我跟她,究竟畅想过怎样的未来?”
秦婳一时愣住,面色也有片刻僵硬。
江景初接着说道,
“换言之,这套婚房的女主人并不是你,人不对,所有的一切也就都错了。”
秦婳晾在江景初手心的手指此时颤得厉害。
从昨天直到现在,她一直以为是江景初在借机找她的茬。
她从来没有想过,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他跟季静雅在一起后,生活习惯,以及行为思想或许早已发生改变。
而她,还处在过去的回忆中,自诩对他足够了解。
还真是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想通这些的秦婳脸都白了几分,心里更是抑制不住地疼痛。
她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指。
“是我先入为主了,没有搞清楚状况。”
江景初看着自己突然变空的手心,心底闪过一丝落寞。
秦婳说罢站起身,
“既然如此,那我真要诚心对你说声抱歉,你说的很对,的确是我的问题。”
“不好意思,今晚多有打扰。”
转身欲走,却听身后的江景初突然开口。
“一起下去吧,我正好有点事。”
到底不忍心看她独自离开。
江景初说罢,不等她拒绝,便径直走进卧室。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秦婳再看到江景初时,他已经穿戴整齐。
一身黑色的极简风衬衣,袖口松松挽起,露出小半截结实的小臂。
领口纽扣不像往常随意散开,倒是扣得整齐,他脖子本就修长,一点也没觉得束缚,反而多了一丝禁欲。
他低头扣着腕表,一边走到秦婳旁边。
“走吧。”
他率先出了门,秦婳愣了片刻,紧随其后跟上。
电梯内,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秦婳垂眸看着脚尖,江景初目光则淡淡落在她身上。
到达下一层时,电梯“叮”地一声,缓缓滑开,上来一对中年夫妇。
正是江景初要找的信达总裁,刘启夫妇。
刘启看到江景初时,眸色一深,愣了一秒,正要打招呼,他身旁的妻子却突然松开挽着他的手,上前一步走进电梯。
“秦小姐?”
秦婳本来还没注意,听到有人喊她,抬起头,看见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眼睛闪过一丝迷茫。
“是我啊,你忘了吗,上次在机场你救过我。”
秦婳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一番,终于将眼前的女人跟某件事情对上号。
当时秦婳从英国回来,下飞机时刚好碰见同行中有个女人低血糖发作。
头晕目眩,走路都不稳,秦婳恰好发现,连忙把她扶到就近的休息区,又给了她一些巧克力,及时补充了糖分,才勉强等到给她接机的人过来。
程淑云笑着拉着她的手跟刘启解释,
“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在机场救我一命的秦小姐吗?喏,就是这位。”
刘启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郑重其事看向秦婳,
“秦小姐,上次真的幸亏有你,我跟我家太太一直想要感谢你的,只可惜当时并未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秦婳勉意笑了下,是真的不在意。
“举手之劳而已,没有这位女士说得那么夸张。”
“一定要谢的,上次是我走得急,只想起来问你的名字,忘记留你的联系方式,今天正好遇上,也属实是缘分。”
程淑云说罢又看了秦婳身旁,一直观察他们的江景初一眼,
“这位是你的?”
秦婳刚想说客户,江景初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腰,抢在她的前面,对程淑云点了点头,
“刘太太,您好,我是秦婳的男朋友。”
男朋友?
秦婳听到江景初这么跟人介绍,顿时懵了,抬起头狐疑地看了江景初一眼。
江景初却并未看她,轻轻在她腰间捏了一把,从容不迫地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