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早上很早就醒了。
后背的伤让她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安稳。
等护士来给她查过房,上过药后,她刚准备去办理出院手续,门一开,看见高斐正拿着一叠手续站在门外。
衣服有些褶皱,眼睑也微微有些泛青。
看见她,高斐恭敬地喊了一声“秦小姐”。
秦婳有些错愕,
“你怎么在这里?”
高斐挠了挠头,
“江总昨晚有事,离开前担心您半夜会有不适,特意吩咐我在这守着您。”
昨晚江景初说完那句话后,秦婳就把他从病房赶了出去。
他没想到江景初会让高斐在走廊陪护,不好意思地朝着高斐扯了扯嘴唇,
“辛苦你了,其实没那么严重,一点擦伤而已。”
这话高斐可不敢苟同,昨晚江景初抱着秦婳出来时的表情,仿佛秦婳已经伤到危及生命似的。
但这话他可不敢乱说,想了想,折中说了句,
“江总挺关心您的。”
秦婳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此时,正好高斐的电话响起,秦婳见他接通后,看了自己一眼,随即说了几句“嗯,”“好”,“明白”,这样的简单词汇。
挂断电话后,高斐主动解释,
“是江总,打电话询问您的身体情况,让我送您回家。”
秦婳已经请了两天假,再不去公司,事情堆得都忙不完了。
她婉言谢绝。
“就不麻烦高助理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走就行,医院门口打车挺方便的。”
说完,绕过高斐径直离开。
高斐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秦小姐,江总再三嘱咐过,让我一定送您回家的。”
秦婳步履未停,
“我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还能走丢?”
高斐紧随其后,
“您误会了,江总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担心您身上的伤。”
闻言,秦婳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看向高斐,
“高助理,麻烦替我转告江总,就说我谢谢他的关心。还有,希望他今后能把关心用在更需要他的人身上。”
江景初大清早,刚进办公室,就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此刻,他正靠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
办公桌对面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男人,清一色愁眉苦脸,一脸焦急。
带头的那一个更是垂着脑袋,冷汗直冒。
“江总,犬子无知,惹到您头上,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江景初眼皮懒懒掀了一下,
“你就是陆风的爸?”
陆风就是昨晚惹事的黄毛,也是陆氏公司总裁陆传之的独生子。
从小被陆传之捧在手心,惯出一身惹是生非的臭毛病。
昨晚半夜有人打电话,说陆风惹了事,被人带走,找不着了。
陆传之打听了一番事情的经过,这才知道陆风惹到的人居然是江家太子爷江景初。
顿时急了,火急火燎四处找人说情。
结果,就连一向跟江家交情不错的赵家也回信说这次陆风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陆传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半夜的时候,别墅门被人敲响,佣人出来开门时,发现陆风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全身是血,死了一般。
陆传之看到后,心疼得快要滴血,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边。
在医院等待陆风急救的时候,助理又跟他打来电话,说公司出了事。
之前跟陆氏有合作往来的十几家公司突然打电话过来要求立即终止跟陆氏的合作。
陆传之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听就知道这次完了。
急得一晚上没睡,天一亮,就联系了昨晚在场其他几个纨绔子弟的家长,匆匆赶到江氏,找江景初求情。
陆传之对江家这位太子爷从来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进办公室时,乍一看,年轻气盛,还以为是跟他儿子陆风那样的纨绔子弟。
结果,江景初就才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其身上的气场及威压就压得他头都抬不起来。
陆传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点头,
“回江总,正是陆某。”
江景初“哦”了一声,
“陆风昨晚说让我有种等着他爸,说他爸来了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我。我可足足等了一晚上,你这来的,似乎有点慢啊。”
陆传之闻言吓得手都在抖,暗暗咬了咬后槽牙,笑得比哭还难看,
“江总说笑了,陆某哪有这等本事,都是犬子不知天高地厚,一派胡言!”
江景初薄唇勾了勾,
“这么说,陆总今日来不是跟我兴师问罪的?”
“当,当然不是,陆某哪还有老脸找您兴师问罪,只求江总看在犬子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上,网开一面。”
江景初懒洋洋撇嘴,似乎有点意兴阑珊。
“重症监护室?陆风还没死?看来昨晚我下手还是轻了点。”
陆传之心咯噔一下,
“江,江总说笑了,犬,犬子虽说有错在先,但应罪不至死吧?”
江景初闻言,眉目渐冷,浑身散发的寒意让陆传之等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众目睽睽之下殴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扬言要把她们带去房间办了,你现在跟我说他罪不至死?”
陆传之知道陆风混蛋,之前跟他擦屁股都不知道擦了多少次。
但这次,恐怕真没那么容易。
“江总,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您说,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江景初笑了下,环着手,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桌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江景初拿过来,点开,是高斐发来的信息。
“江总,秦小姐坚持不让我送她回家